渐渐远去。他却忽然不甘心起来,拔腿就追!
这乱世,他不要她来找他,自己都自身难保,怎么护佑她周全?可是,这乱世,今天说了再见,谁知道明天还会不会再见?
他心里忽然就生出一股不好的预感,仿佛今日一别便是永别,从今后再也见不到,听不到,他不甘心!他本来不欲与她告别,他坚信他们还会再见,只要自己坚持着,可是就在一诺放下帘子后,他忽然就没了这份信心,谁说了算呢?见不见得着,一定不是他说了算。
他发足急奔,马车扬起的灰尘蒙蒙的笼着周身,他看不见,听不见!张了口却什么也喊不出,眼睁睁就这样看着马车渐渐走远,什么话也没来得及和她说。
他累得跌坐在地上,白色的衣服沾了灰尘、汗渍,原本齐整的衣带也松松垂了下来,额前狼狈的落下几缕乱发……他什么话也没来得及和她说。
徐晚舟大喘着气,忽然狠狠一拳捶在地上!
如果今后有了遗憾,那也不过是因为他的自以为是。
徐丹青看着徐晚舟有些狼狈的回来,似乎是知道发生了什么,也不奇怪,只是看着他道:“晚舟,你跟我来。”
徐晚舟跟着徐丹青进了书房。房门关起来,徐丹青忽然就是重重一耳光,“啪”的落下来!
徐晚舟捂着脸,有些震惊的看着徐丹青,徐丹青微抬了下巴,显出长辈的尊严:“这一巴掌,不是因为你惹到了王家,是因为你惹到了安家。”
徐晚舟更是不解,徐丹青忽然笑笑,问道:“晚舟,你自己说,你有能耐护着一诺吗?”
徐晚舟不服气道:“能!”
徐丹青哼一声,又问:“那我问你,徐家在南京,安家却远在顺天府,到时皇上要铲除了我们,你是顾徐家还是安家?”
徐晚舟有些不敢相信,徐丹青竟然问出这样的问题。
徐丹青接着道:“你不用想,因为你一个也顾不得!你自身都难保了,还能顾得了谁!”
徐晚舟仍是有些不甘的望着徐丹青,但是眼神中却有了丝沮丧,徐丹青说的很对,他是自身难保,谁也顾不了。
徐丹青叹口气,拍拍徐晚舟的肩膀,嘱他坐下:“晚舟,你要记得,你不是一般人家的孩子,你是九骑的后人!你以为你只是为自己,为一诺活着吗?将来我们都入了土,九骑的担子却还要你来挑起来。你孟伯伯的长子不争气,整日花天酒地,是个纨绔公子,做不得大事,你赵二叔去的早,膝下唯有一子,早早夭折。晚舟,你好生想想,你真的是为自己活着吗?”
“爹……”徐晚舟还没说什么,徐丹青抬手打断他,继续道:“你以为当今皇上真的只是料理了我们这些老人就安心了?我跟他二十几年,最清楚不过,他最信奉的,就是斩草除根这条路子,你们往后的路,还长着呢!”
“你想让我怎么做?”
“少些儿女私情,莫要误人误己。你身上,背着九骑九条人命。”
他终于不忍心顶撞父亲,低了头,沉沉道:“爹,我知道了。”跟-我-读WEN文-XUE学-LOU楼 记住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