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汀皱了眉,懒怠听她唠唠叨叨,直接将几块碎银子塞到她手里,那鸨母掂掂分量,笑道:“那好吧,您跟我来,不过地方有些淸僻,您可要担待着些。”
说着,领杜汀和安一诺走到妓院后院。
找了一间房给杜汀打开:“爷,您就先在这将就下吧,隔壁都是些暂时歇业的姑娘,定不会吵到您。”安排妥当,马上又带安一诺离开。
杜汀的好奇心却忽然徒长,看着一诺不像这妓院的人,却不知她来做什么,于是便佯作满意,关起门来自己喝酒。
待听到外面没了声音,这才倚着墙,悄悄将窗帘掀开,偷偷打量外面。
隔着半个院子,看见一诺正在对面的一间房外等什么。似乎是百般无聊,一下下揪着盆景的叶子,一时将地上的叶子用脚堆起来,一时又将它们踢散。
他胸腔里发出闷闷的笑声,等他自己意识到时也有些意外。
哦,这么有意思吗?
悻悻的放下窗帘,喝着闷酒想自己的心事。
忽而又听到鸨母不满的抱怨声。
“我说安大夫,这可就是你的不是了,说好了来帮我们姑娘看病,钱你也收了,这会子你又矜持个什么劲儿?”
大夫?杜汀的眼睛微微眯起来,直接开门出去。
那边一诺的脸色已经有些泛红,不知是因为跟人起了争执还是生气的原因:“不,不是那样的,我可以悬丝诊脉……”
不等她说完,那鸨母又讥讽的道:“哈,悬丝诊脉?你行吗?别当我不知道你的底细,当初跟着你师父行医时还不是你给人开错了药害病人上吐下泻,我这儿要不是找不到大夫,怎么也不会把你个半吊子请来呀。”
一诺瞬间气的直喘气,却说不出话来。
杜汀越看越觉有趣,兴致勃勃的拿着酒杯又呷了口酒。
鸨母这时摆出一副债主的模样,双手环胸,斜着眼道:“安大夫,你这是瞧不起我们这儿的姑娘们不成?都说这行医讲究望闻问切,你不去看看姑娘们的病症又怎么能对症下药?你说对吧,这位爷?”显然是发现了对面看好戏的杜汀,也不避讳,直接抬高了声音,隔着半个院子需求杜汀的声援。
杜汀不置可否,只管喝着自己的酒。
见一诺通红着脸不说话,那鸨母又来软的,低声细语道:“安大夫啊,按说呢,这花柳病也不是什么了不得的病,就不过生这病的地方有些难以启齿,要不我怎么能请你这女大夫呢,大夫不害臊我这姑娘们还害臊呢,安大夫,你看看,都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您也是菩萨心肠,总不能眼睁睁看着姑娘们就这么送命吧,她们也是人呢,我也养了她们这些年了,你说她们要是说走就走了……”自己絮絮叨叨着,还挤出几滴眼泪来。
一诺马上服了软,唯唯诺诺跟着那鸨母进了屋。
杜汀的眼睛笑得弯弯的,怪道她会害臊呢,原是被人请来看花柳病的。
真是有意思。跟-我-读WEN文-XUE学-LOU楼 记住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