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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当时已惘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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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遇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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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说宣源远远看见洛蓝跌坐地上,博尔木举刀相向,千钧一发之际奋力将手中长剑掷出,震落博尔木的刀,夹马俯身抱起洛蓝。还未坐定,便有将士举枪刺来,宣源借此夺枪划退博尔木,掉头向营外飞奔而去,一路过关斩将,幸得未遇上月阔察儿,顺利逃脱。

知道战争残酷,和真正见识到战争的残酷是不一样的,不断有人倒下,触目所及都是红色,哀鸣不绝于耳,一路行来,洛蓝已经不再震惊,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悲痛,喉咙里就跟堵着什么似的,想哭,却流不出泪。宣源知道洛蓝此时的痛苦,可此时能做的就是保护好两人的生命,他不能叫洛蓝闭上双眼,因为他无法阻挡战争的哀嚎,闭上双眼,不能忘记,不见只会使这幅惨景更加深刻。

为了援军能安全救陈将军回营,宣源只能另选一路,朝着泷山而去。夜色正浓,山中沉静得诡异,唯有马蹄烦躁踏走声,在这片空寂中更显悚然。未几,时间骤亮,比之白昼,闪瞬即逝。宣源心中大骇,洛蓝惊恐,那道光怎么那么像是极光。果不其然,刹那间天地震动,座马长啸,山石崩落,宣源抱着洛蓝,滚落下马,幸得山中古树甚多,粗壮异常,宣源将洛蓝紧紧按于怀中,躲于树后。

在自然面前,任是武艺高强又如何,每个人都是如此渺小。两人虽有树木相护,还是昏迷过去。醒来后,宣源还黑暗中触探四周,平时再好睡眠的洛蓝此时也是一动就醒,梦里婴咛,睁眼一片黑。轻轻探问:“三王爷?”

“醒了?”

此时宣源的声音就是一帖镇定剂,拿出带在身上的火折子。借着微弱火光,身处环境才总算清楚。由于地震引起塌方,身后遮挡的大树断成两节,正好护住两人,周围全是沙石,不可动摇。

“怎么办?”洛蓝忧心问道。

宣源也只能尽可能安慰她了,“放心吧,刘羽会带人来救。把火折子收起来吧。”

洛蓝也只能相信宣源,带着希望等待。

黑暗而幽闭的空间,不知外面日月,没有水,没有食物,宣源毕竟是习武之人,且受过训练,可洛蓝不行,心理的恐惧,身体的虚弱,使得洛蓝频频昏睡。

不止时间,漫长等待,*难耐,焦躁不安。那几年的军旅生活练就了宣源,洛蓝的求生意志却在一点点消逝。

而刘羽此时也在带兵搜寻泷山,这次大规模地震虽说宣朝军营不是震中,却也大受影响,营地重建,军士受伤,虽如此,陈洪还是拨了大部分兵力给刘羽,令他带军找人。三日来连夜找寻,依然毫无结果。

岩石下,宣源抱着昏昏欲睡的洛蓝,将所剩无几的内力输给她,学医多年,洛蓝知道那意味着什么,使劲挣脱被宣源按着的手。

“别白费力气了。”洛蓝抿了抿干裂的唇,接着道:“我袖子里有把刀,本来准备防身。如果我不行了,”洛蓝喘口气继续道:“我的血可以用,你必须活下去,出去后把我放在禁湖里,我想回家了。”说完便昏了过去。

宣源却触动了,第一次,那么多年第一次有人希望他活着,自从淑贤皇后过世后,再没有人如此关心他,傅嬷嬷和皇后娘娘保护他,不过是想让他登上皇位,为母报仇,从知道母后为何而死之时,他就不再是他,复仇成了他的全部。第一次上战场,第一次杀人,没人知道他的恐惧,也没人在乎,他甚至忘了小时那段无忧无虑的时光,甚至忘了原来这世上还是有温情的。

隔日,军士搜山发现马尸,急报与刘羽,刘羽即刻命将士在马尸附近挖掘。日落余晖如血般染红九天,挖到人的喜悦却被愕然侵蚀。洞内两人紧紧相拥,染有血迹的匕首已成棕,洛蓝下巴血迹已干,宣源下垂的手腕,血还在渗透,军士见此,无不动容。

刘羽立即唤人止血,抬来随带的担架,将两人送回军营。

翌日,宣源一早便醒,了解军务,修复营地有条不紊,军士受伤安置,所幸此次地震震中在月氏,宣朝军营只是受到波及,皆无将士死亡。

两日后,洛蓝未醒,宣源急命军医诊察,得知洛蓝已无恙,只是还在睡觉,宣源无语,只拨了四个丫鬟照顾洛蓝。这么多年来,刘羽第一次见宣源如此关心他人,斜眉静观,心中猜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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