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登格里挨着老伙计坐下了，他想听听老伙计口中赞不绝口的贵族少年到底有什么样的本事。
贵族少年做派很大，但是等他坐下的时候刚好斟满了一杯麦酒。果然很厉害啊！
仅仅是从对方喝的茶叶里他就看出来了奢侈。
“校长先生知道什么是物质吗？”蓝登格里的目光还停留在少年将倒好的麦酒送过来的刹那，突然听到对面少年的问题。
他想了一下，摇了摇头。“我不知道你说的是什么。”
少年似乎毫不介意，脸上的微笑一成不变。他伸手从桌子中的果盘上拿下来了一个贡品苹果，长得又大又圆，红丹丹的，价格十分昂贵。然后递给了他。
蓝登格里收到了手中，少年问他。“校长先生，您吃过苹果吗？”
“吃过。”
“那您吃过梨吗？”
“当然。”
“那您吃过水果吗？”
蓝登格里顿时噎住，脸上的笑容也成了凝固的雕塑。他知道了少年要说的是什么，可惜已经晚了。
“这不过是绕子罢了。”克洛斯哼道。他可不愿意“救兵”败下阵来。
“不，教授，你误会了我的意思。”
少年的眼睛和他说话的带着磁性的语气像是有魔性一般，两个中年人都看着他。认真的想要听他的解释。
“物质和水果一样，它并不是物质的具体形态，什么是物质的具体形态呢？茶盏、杯子、木桌、饭菜、空气，这都是物质的具体形态。现在我们抽象出来可以代表一切所能说的具体的形态的东西，我们称它为物质。”
“可是这和你说的经济有什么关系？”克洛斯道。
西尘则是一脸的惊讶，“我什么时候和你说过经济呀？我昨天明明在和姬怜探讨问题呀。”
这小子可真会装。
克洛斯被噎的完全不知道说什么了。
蓝登格里则是含笑不语。
“我们假设所有的东西都能称之为物质，这个世界都是物质的。”
“那圣殿呢？诸天呢？”
真会十万个为什么！
“他们也是物质的。我们首先来明确一个问题，那就是物质和意识到底是谁决定谁。”少年含笑看着他们。
这让两人忽然觉得，怎么自己才像是一个学生。
“我通过苹果、梨的引力，假定世界一切有一个统称体，叫物质。那么问题来了，我们要解决的问题是，我们本身是不是物质？”
“等等，你这个想法实在是太令人震惊了。”蓝登格里道。
克洛斯看着老伙计，两个人对视一眼，从各自的眼中看到了深切的迷惘与不解。
少年仅仅是喝了口茶，就继续道：“按照通常的说法，随着我们的死亡，意识就会消散，那么意识是怎么来的呢？刚出生的婴儿有这种意识吗？如果他离开父母的教导，离开了人类，或者由一头魔兽抚养长大，会怎样？他不会诞生出今日譬如我们说话这种情景。那么说，意识不是凭空产生的，他必须通过学习才有。学习并不是指学习某些知识，而是学习整个人类社会的结构与认知。然而我们本身是物质运动的结果，那就可以推论出意识是从物质运动的结果中产生的，随着物质运动结果的转变，意识也随之消散。”
姬怜在旁抿嘴一笑，“校长先生，教授先生，圣殿、诸天也是物质运动的结果。”
这样的结论——即使现在圣殿的人在要塞如同过街老鼠，恐怕也没有人敢这么大胆的说出来吧！
蓝登格里看着贵族少年，回过神来渐渐由震惊转为怀疑，少年微笑并没有什么改变，从礼仪和仪态神韵上来讲他肯定是一个大贵族，这不会错。
可是——他怎么有这一套理论呢？结合现在贵族们的大动作，难道是贵族被圣殿控制的太久了，想要向圣殿宣战吗？
“这些，你又是怎么知道的。”
对此疑问，西尘站了起来，拿起来了桌子上的礼帽，轻轻的扣在了自己的头上，但根本不能遮住两侧垂下来的白色头发。
异色瞳孔看着两人，道：“如果你站在诸天之外，超脱于九天神魔，并站在巨人的头颅上，你也会明白这一切。”
什么玩意儿？
他说的这都是什么？怎么比圣殿的说辞还要不靠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