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立维但笑不语,老人也不客气,戴上花镜仔细看坛口的封泥,又用鼻子闻了闻,转身说道:“安安,甭小看这两坛,寻摸到手得费不少心思呢,是吧,小维?”
钟立维点头,老爷子伸出三根指头:“得有三十年吧?”
“只多不少!”
老人象得了宝贝一样眉开眼笑,给人家做了一辈子菜,毕生就好这一口,尤其钟睐竹叶青。
老爷子高兴得说:“好哇好哇,有小维伺候着爷爷的胃,小川照顾着谭记的手艺,爷爷知足着哩!”
陈安也很开心,她从小就吃爷爷做的菜,那时大院里的孩子不下二十几个,又以男孩居多,爬树摔跤,学军姿学射击,令大人们倍觉自豪;上房堵烟囱,下地堵下水道,也能让大人们气得跳脚。
大人们闲聊时,就给这帮孩子划了两派:一派以霍河川为首的“有眉有样”型,干了坏事那也咋得象模象样,你问他为什么这么做,他也说得在理儿,让大人们愤怒之余又不好太发作,只好吃个哑巴亏。有回霍河川带人拆了一辆停在院里的吉普,据说是想研究一下发动机的原理。
一派以钟立维为首的“胡作非为”型,那是逮什么破坏什么,看上什么物件,那物件总得不了好,一准儿给毁喽,正常的小孩在呵护里长大,而他是在他老子呼喝加大棒的政策里长大的。
祸事过后大人们常说,这些小子比老子英雄,个个都是好孩子,谁小时候不犯个错,没个好奇心呀。
但有一样,这些孩子千万别咋在一起,不然咋死了,把房子点着都不带惊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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