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艳在脚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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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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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云凰站起身,此时天已经完全黑下来了,寂静的山谷里,密林环绕的湖泊旁,熊熊燃烧的火堆边,一个一袭白衣胜似月华的美少年静静地坐着,一个一袭白衣风华妖娆内敛的女子侧身站立着。虽然此时他二人静默无言,但远远看去,二人的气韵风华,却是那般地契合天成。

华云凰拿起削好的木棍,走至湖边,此时她的衣袍长发已经烤干,行走间衣袂翩翩,摇曳生姿,风姿绰约的让人移不开视线。

静/坐火堆旁目送她背影的王兰,忽然在脑海中闪现出一个词——性感。

是了,他忽然明白第一眼见到这女子时的那种感觉了。这个女子虽然身材高挑修长,甚至有些瘦;虽然气质冷艳神秘,甚至有些疏离;虽然样貌清丽柔美,甚至给人温柔婉约的错觉;但是他却觉得她身上有种大多数年轻女子甚至已婚妇人没有的气韵。现在他明白了,这种气韵便是性感。

普天之下的所有男子,恐怕形容起有韵味的女子,多半会用妩媚、风/骚等带着鄙贬之意的词。

而王兰觉得眼前的女子即便穿上风尘女子的衣衫,也不会是骚/浪低俗的风情。

她就是性感的,而那种性感里有着高雅与大气。

正在王兰兀自凝思时,华云凰已经将抓好的鱼洗剖干净,准备架在火上烤了。王兰回过神,看到每只华云凰抓来的鱼,都在同一个位置有个洞。他疑惑地稍稍坐直身子抬眼睇向华云凰。只是这一眼,华云凰便从这少年身上看到了——尊贵。那是种与生俱来的气度,并不是穿上任何锦衣华服方能彰显的。华云凰垂下眼,继续转动手中的木枝,并将另外一支递给王兰,示意他也帮忙烤。

王兰生平,怕是头一次遇上无视他眼神询问的人,还是个女子。吃了瘪,他竟孩子气的扁扁嘴,然后微微嘟着红润的唇,有点不情愿地接过鱼来烤。华云凰稍稍怔住,忽而微微扯唇一笑,眼里流泻出的柔光,似像这湖水般,险些把人溺毙掉。

“嗞嗞”的烤鱼发出诱人的香气,引得人食欲大动。王兰还是头一次享受这样的晚餐。想想这一天经历的种种,突然觉得心中好似有什么正在升腾,便掏出随身携带的玉箫,放置唇边悠悠吹了起来。

寂静的山谷中,静谧深邃的湖边密林里,王兰的箫声清幽飘远,仿似魔咒,声声敲进了华云凰的心。

后面的整个夜晚,二人一直没有言语,只是静静地坐在火堆旁,坐着坐着,王兰居然睡着了。醒来时,天已经蒙蒙亮。他倏地睁开眼,看到身前冒着烟的火堆,忽然想起了昨天的种种,稍稍眯了眯眼,慵懒地坐直了身子,一件月白的锦单从他肩头慢慢地滑到了地上,他微微侧头看了看,认出是那昨天带他们在空中飞的伞。似是在回味那美妙的感觉,他的脸上慢慢扬起和风暖阳般温润醉人的笑意。他感到整个人都盈满一种莫名的兴奋与喜悦,因遇见那女子。想到那女子,他突然面色一凝,抬眼四下看去,却不见了她的身影,刚想起身四处寻找,便听见不远处嘈杂的人声伴着火光。

王兰放弃了寻找,稍稍垂着头静静地看着只有点点火星,冒着青烟的火堆。轻吟道:

“花非花,雾非雾,

夜半来,天明去。

来如惷梦几多时?

去似朝云无觅处。”

吟罢,人声已至身前,一个一身黑衣劲装的英挺男子见了王兰,立即跪拜道:

“属下失职,望公子责罚。”

等了半晌,只听王兰淡淡说了句:

“回去吧!”

他站起身,那件滑翔伞便彻底从他身上滑落下来。微微侧头斜睨了一眼,王兰迈步跟随众人离开了。

渐渐地嘈杂声伴着火光隐去了,华云凰飘飘然从深林的树上飞了下来,看了眼摊落在地的滑翔伞,飞身向前拾了起来,朝着另外一个方向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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