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
“长恭……”。安蝶悠低低的喊着。她真的好害怕。在这个宫里她如何保住肚子里的孩子。长恭。我该怎
么办。
邺城皇宫。
殿内的金漆雕龙宝座上。坐着一位睥睨天下的王者。底下。歌舞升平。衣袖飘荡;鸣钟击磬。乐声悠扬。
台基上点起的檀香。烟雾缭绕。深深宫邸。糜烂与纸醉金迷。将人性腐朽殆尽。琥珀酒、碧玉觞、金足樽、翡
翠盘。食如画、酒如泉。古琴涔涔、钟声叮咚。大殿四周装饰着倒铃般的花朵。花萼洁白。骨瓷样泛出半透明
的光泽。花瓣顶端是一圈深浅不一的淡紫色。似染似天成。
底下一干大臣吃吃喝喝。玩闹嬉笑。高长恭独自端着一只玉杯出神的想着些什么。不知为何他的心突然沒
由來的慌乱。上下左右的跳动就是找不到落脚点。这种感觉他并不熟悉。但也全然不算陌生。第一次是晋阳被
困的时候。他的心也是这么慌乱的跳动。那一次他违抗了军令前來晋阳救他心爱的女子。这一次又是因为什么
呢。蝶儿。是不是你遇到什么危险了。一想到这种可能性长恭便开始坐立不安。心跳越发的慌乱。蝶儿。你在
哪儿。是不是遇到危险了。
“四哥。你怎么了。”。高延宗注意到长恭的变化担忧的问道。
长恭回神。摇了摇头。继续小口小口的品着玉杯里的酒。高延宗只得揣着担忧的心沉默了。
歌舞还在继续。这种极其奢华又荒诞的宫宴隔三差五的就会有一场。太上皇在世的时候高纬还有所收敛。
现在太上皇驾崩他亲政之后就变的肆无忌惮了起來。比之文宣帝高洋的荒淫无道有过之而无不及。长恭有种物
是人非的感觉。沒有了安蝶悠的邺城一切都变的索然无味。沒有了高湛的齐国一切都变的荒诞可笑。他为齐国
感到担忧。高纬真的适合当皇帝么。
“皇上。臣有一事想请皇上做主”。穆提婆突然站起身拱手朝高纬说道。
“有什么事说吧。朕能做主的一定做主”。高纬正玩的尽兴。挥手说道。
穆提婆余光看了眼沉默不语的斛律光说道。
“臣一直敬仰斛律将军的英勇气概。想跟斛律将军亲近亲近。恰好臣的犬子同斛律将军的庶女年纪相仿。
臣想同斛律将军做门亲家”。
斛律光一听这话顿时气不打一处來。霍的站起身指着穆提婆骂道。
“奸臣贼子。你算个什么东西。也有资格向我斛律光的女儿提亲。想都不要想。小女就是终身不嫁都不会
嫁给你这贼子的小子”。
此话一出。众人哗然。有人向斛律光投去称赞的眼神。有人则一副幸灾乐祸的样子。穆提婆被斛律光当场
拒绝。面子上自然挂不住。气的脸色一阵青一阵黑的。斛律恒迦深知父亲这话说过头了。忙起身打圆场。
“皇上。家父的意思是家中小妹年纪尚小。还未到出阁的年纪。所以暂且不考虑成亲之事”。
斛律恒迦的话其实说了等于沒说。谁都看的出來斛律光不喜欢穆提婆这个人。他的话显然是有意让穆提婆
难堪的。
气氛一下子凝重了起來。高纬突然哈哈笑了两声道。
“既然如此。那这事就缓缓再说吧。众爱卿继续。继续”。
穆提婆听高纬的话只得先将满肚子的怒气咽了下去。斛律光拿眼睛横了他一眼被斛律恒迦拉着坐下了。
歌舞声又重新响了起來。一切就像沒有发生过一般。长恭蹙着眉头也不知再想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