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专心致志心无杂念,只一次次失败、重来、再失败、再重来,直到多少次的尝试之后终于成功。另一个呢,嘴上叼着一根随手扯来的小草,只手撑着下颚眼巴巴瞅着前者。
“这样辛辛苦苦地练功,你那挽澜师父又瞧不见,何苦呢。”终于在红锦滴一百零一次被自己幻化出的火焰烧着小手的时候,苕冰再也按捺不住地问出口来。
红锦头也不抬,略略吃痛的一口一口吹着自己被烧得红彤彤的掌心,不甘心地应道:“挽澜师父如此忙碌只因那个所谓魔尊三百年现世之期将近,我也想……为他分担一些……”她想,作为挽澜师父唯一的徒儿,她必须做些什么才行。
一片阴影从头顶上方投射下来,不知什么时候,苕冰已然来到红锦身旁。他挨着她蹲下身子,在她还没来得及回过神来的时候,伸出手覆上她的掌心,瞬时,一股清泠的凉意袭来,方才的灼烧疼痛消失得无影无踪。
红锦诧异地抬起头来,对上那一双银灰色沁凉的瞳眸。
好像有一瞬间的光景,无数零碎的片段在脑海中一闪而过,似曾相识的画面场景,再回过神来的时候却又无论如何都记不清握不住。
“丑丫头?”见红锦滞愣良久面色似乎有些不妥,苕冰不由得放缓了语气询问道,“你怎么了?”
反映了一下子红锦才如梦初醒般地掀起半合的眼眸,露出稍显茫然的神色:“苕冰,或许……上辈子我们认识也不一定呢。”
那些匆匆掠过的片段,零星杂乱,却有着几张似曾相识的面容掺杂其中。
苕冰也是其中之一。
闻言,苕冰先是一怔,随即横了她一眼,屈指往她脑壳儿上使劲敲了下:“我还没被封在那块可恶的大冰块里的时候你的上几辈子还指不定出没出娘胎呢。”话虽如此,他自个儿的心里却分明是打起鼓来,再仔细瞧瞧眼前的人儿,说眼熟吧,也着实看着似乎在哪儿见过,但兴许是在这千年玄冰之中待的太久,除了那些时间消逝得再久都不能够忘怀的人和事,其余的,如何还能记得清那么许多。
红锦甩甩头,不再去计较那些抓不住的奇怪画面。
小时候她就听阿奶说过,人死了之后要过奈何桥,要喝孟婆汤,前尘往事尽数忘却,但也有些今生执念颇深的人会在喝孟婆汤的时候偷偷做手脚少喝两口,然后带着残缺的记忆转世投胎。
她想,大约她的前世就是那个有着执念的人吧。只是苦了这辈子的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