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过樊若梨逃跑时,受到阻截,前后夹击,身重几十箭,面部也中多箭,面容已经模糊,樊若梨当日翻入水中,面部高度腐烂,皇上还需仔细查看。”祁睿唯恐凌浩宁看出破绽。
凌浩宁终究没有勇气触碰她的头颅,他摆手下令所有的人都退下,那血粼粼的盒子令他心颤。
樊若梨,如果她想活着没有人能杀了她,除非……他明明给她退路了。
直至宽敞的大殿只剩下凌浩宁一个人,他还是不敢相信,腿有些软,站不住一般,过往的一切似乎像梦魇般袭来,樊若梨无微不至的关怀,舍生忘死的保护,和一刻不停的教导,在眼前闪过。
昨天晚上,樊若梨还准备菜肴,与他欢爱。
今早,樊若梨还一袭红装,扯着他的衣襟,索求他的爱怜。
如今,却只剩他一人。
樊若梨姣好的身姿面容,只剩一颗血淋淋的头颅在一个窄窄的盒子里,血肉模糊。
风在大殿中呼啸而过,寂寥和冰冷的玉砖泛着残鳞鳞的光。
她的笑脸,她的声音,她的陪伴,她的怀抱,再也不在。
悔,第一次在他的心海里翻滚波涌。
樊若梨清亮的嗓音在脑海扩散。
“宁儿呀,等到西凌统一了,我就可以天天和你在一起,再也不用分开了。”
“宁儿,这一仗我要是活着回来,你娶我好不好?”
“宁儿,你娶妃子为什么不告诉我——”
“宁儿,我错了,我改可以吗?”
“宁儿,你还是喜欢我的对不对?
“宁儿,下辈子,如果你喜欢我,我再做你的女人。”
泪从他的铁一般坚毅的面庞坠落,在阳光中碎裂。
樊若梨的笑脸似乎出现在眼前,他伸出手去触摸,却瞬间飘散在风中。
“若梨——”他轻轻地唤,这一次,却再也不会有人回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