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儿说完小心翼翼解开系在画轴上的红缎子。
“哇——”随着卷轴的打开,一个风姿绝代的异国美女的容颜出现在眼前,彩墨艳丽,惟妙惟肖,丫鬟小厮们异口同声地惊呼出来。
此时樊若梨依然趴在桌旁,头埋在臂膀里,她多么希望自己是个聋子,这样就听不见他们的对话。
她原本以为身心早已伤痕累累,痛到麻木就不会痛了,明知道他会另娶他人,却依然没有能力承受既成的事实。
接二连三的打击几乎让本就破碎不堪的心彻底崩溃,眼角的温热涌流,几乎无法呼吸,无处躲避,无处遁逃,她已分不清此刻流在衣袂上的湿润是泪还是血。
方观卿会友回来的时候,午饭已经备好。
夫人,方观卿,樊若梨和板儿一个桌吃饭,丫鬟小厮和伙夫则在另一张桌上吃饭。
方观卿不愿与下人有主仆之分,从小就和他们一个桌上吃饭,娶了时芳菲后,由于她甚为嫌弃下人,下人都被哄到柴房吃饭,只有她不在的时候,才偷偷允许他们一起用餐。
樊若梨在饭桌旁,呆呆愣愣的样子,眼里雾蒙蒙的,直直的没有任何神采,手里捧着夫人给盛的满满的饭,却用筷子一粒一粒往嘴里填,桌上的菜碰都不碰。
松儿不知什么时候把吴莲的画像挂在最显眼的地方,夫人和方观卿好奇问着此画的来历,樊若梨这才抬头看见墙上的画卷,画中惊艳的美人让她心头阵阵刺痛。
“夫人,我饱了,先退下了。”樊若梨吃不下,怕自己控制不住情绪失态,不等夫人发话,赶紧放下筷子转身离开。
兰儿见樊若梨走了出去,赶紧跟在后面为她端药。
方观卿看着樊若梨几乎未动的饭菜,不由皱眉。
梅儿对夫人说:“夫人,自从你还回姐姐那两块玉后,姐姐一直闷闷不乐,也不怎么吃饭,也不说笑了,整天躲在屋里不出来,今天我还见她偷偷地哭呢。”
夫人叹气道:“人生在世,总逃不过心中事,眼中泪,意中人,她自己的心结只有她自己能解。”
菊儿盯着墙上的画卷,说:“你们都说吴莲长得好看,我倒觉得不如咱们家王姐姐漂亮呢,姐姐天仙一样标致,就是当皇上的女人也不稀奇,怎么会被抛弃了呢。”
经过这些日子的相处,菊儿早就把樊若梨当做方家的人。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总在家里憋着也不好,不如下午我带王姑娘出去岩山和永河走走看看,寄情山水,或许能稍稍减轻姑娘的愁思。”方观卿提议道。
夫人似乎有些犹豫,低头想了想。
“可以是可以,可是姑娘怀着孩子,多少有些不方便,不如让下人们一起跟着,大家一起有个照应,再说也好久没有一起开心开心了。”
夫人话音刚落,听说可以出去游玩,一屋人高兴得沸腾起来,于是乎纷纷穿衣打扮,收拾东西,准备好好陪姐姐玩一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