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观卿以为她是因为意外而惊喜,笑着俯身,低头吻住她的唇。
唇上突然降临异常炽热的温度,樊若梨没有抗拒,只是眼泪刷刷地不停流下来。
樊若梨没有拒绝的理由,方家人救了自己还救了肚中孩儿,还愿娶她入门给她一生的依靠,这是用她几辈子修来的福气才能得到的大幸。
纵然心知不可有一丝委屈,可樊若梨的泪不受控制地绝了堤。
她努力想将脑海中的男人逐出脑海,然而凌浩宁的脸仿佛近在眼前。
好似正在吻着自己的人,不是方观卿而是他。
樊若梨倾尽一生,用完璧之身将全部的一切献给了凌浩宁,忍辱负重,南征北战,深爱他二十余载,却连一个吻一句情话也未曾得到,还差一点命丧黄泉。
而眼前的方观卿,相识不过百日,身负救命之恩,收留之情,不顾自己被玷污过的身体和肚中不知何人的孩子,竟发誓给予自己一辈子不曾歆享的幸福。
可为什么偏偏忘不掉,为什么不甘心,为什么朝思暮想的一切不是出自最爱的人。
此刻太快太突然的幸福,与过去太久太深刻的悲伤,凝结捆绑在一起,纠缠贲张,让樊若梨失去任何反应的能力,只有眼里的泪一层又一层。
方观卿本想加深这个吻,却在嘴角尝到一丝苦涩,才意识到怀里的女人已经开始莹莹啜泣。
猛然将她拉开,见她涟涟的泪水,心一下子慌了。
“对不起,是我太心急了,是我错了。”方观卿没有想到她会哭,责备起自己,心爱的女人就在身边,怎么能够不管她的意思强人所难。
方观卿再次把她揽入怀里,试图用体内的温度止住樊若梨身体的颤抖。
他的连连自责,没有让她停止哭泣,眼泪一股又一股接连涌出,打湿了方观卿的衣衫,仿佛要把这一辈子的泪水都要哭尽一般,樊若梨手中的茶杯滚落,瞬时沿竹勾滑入河底,茶水洒满新买的裙衫,和樊若梨的泪水一样不停流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