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想三少奶奶被从梁上救下来时,那一脸的青紫以及几乎吐了大半条出来的舌头,他就又忍不住地哆嗦了一下。
也是他自己倒霉,他是花清远的专属小厮,平时是鲜少去其他院子的。
今天是因为老夫人请了一些交好的老姐妹来府上办茶会。这在往年的春季,花府是经常有的。大夫人也就是花清远的亲妈柳云芳,自然要坐陪。
前阵子,花清远从国外弄回了些极好的化妆品,本是想亲自给自己母亲送去的,又怕见到自己母亲后,又被唠叨一些痛心疾首的话,就推说外面有生意,等他自己出了院子,才让小凳子替他送去。
小凳子刚把那套法国化妆品给柳云芳送去,就碰到了这事。
“死了吗?”花清远仍是不为所动。
他三哥的媳妇,他只见过不足三次,在他的印象里,都大致寻不出个模样来,他怎么会对这个人的死活动什么喜悲。
倒是旁边的程蝶衣有些不奈了。他最近听到上吊的事还真不少,前一段时间在袁四爷那里听到一个上吊的戏子,今儿又听到花清远的家人,不免得心跳了一下,“你要不要回去看看?”
他想不回去也不行,小凳子找到这里来了,怕是自己母亲的主意吧。
小凳子也在回答花清远随口的一问,“回主子,已经抢救过来了。”
“那还找我干什么?要找也该去找我三哥啊,”又不是他的女人,他干嘛要去管,也不知道自己母亲是个什么意思。
“三少爷和老爷今儿一大早去了太原,一时半会儿也回不来,四少爷……四少爷又去参加□了。”
好吧,赶情这一家子的男人都跑了,就他想跑也跑不掉。
“既已经抢救过来了……”花清远就是不想趟这趟混水,好处半点得不到,还要惹来一身腥骚。
小凳子如何不懂他家主人的心思,连忙说了重点,“老夫人知道三少夫人出了这事,顿时又惊又气、又吓又恼,昏死过去了!”
花清远皱眉,这件事可比他三哥的老婆上吊大得多,怪不得自己母亲会派小凳子叫自己回去。
他就想他母亲绝不是拎不清的人,二房秦若然那边的事,轻易是不会叫他沾染的。
不管他家里内部如何的不和谐,也不管他祖母对他母亲这一支如何看不上,又如何偏着秦若然那边,但在中国这个以孝为先的传统国度里,孝道永远是最容易被人提起并比较的东西。
——他们花家人是不可以不孝的,至少在表面文章上,要做足。
“你拿着我的名贴,去圣贝尔医院请潘彼德潘医生过府,”花清远说着从上衣口袋里,拿出自己的名贴交给小凳子,然后转头对程蝶衣说:“我先送你回去。”
“不用的,你有事就去忙,我自己回去是可以的。”一直被花清远拉着手的程蝶衣很满足,花清远有事,他不想给花清远添乱。有花清远这句话他就开心了。
天还亮着,电影院离他的住宅并没有多远,他自己叫辆黄包车回去就是了。
花清远哪里肯让,“可以什么,这市面多乱,我怎么能放心,我开车送你回去,”该昏的也昏了、求死的也没死,他早回去一刻晚回去一刻也没有什么区别了。
——程蝶衣的安全才是首要的。
作者有话要说:我无语了,我又回来晚了!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