吼声如雷,打进上官凛混沌的脑袋,让她蓦地转醒,一张开眼,便是夏侯懿满是怜惜又是恼意的表情,让她不由得有些恍惚。
她在做梦吧,一个想置她于死地的人,怎可能露出担忧神情?
「认不出我是谁吗?小二丫头。」瞧她转醒,他暗松了口气,黑眸依旧紧锁着她。
「……爷。」她轻唤,然而一开口便觉得喉头痛得像是着火似的,娇软童音破哑得像是被石子给磨过。
瞧她痛苦地掩嘴低咳,每咳一声秀美淡眉便皱得更紧,夏侯懿立即取过搁在一旁花架上的药。
「喝下。」他不由分说地将她扶起,药碗硬是凑到她面前。
看着黑抹抹的药汴,上官凛想起先前险些死在阮适手中,不禁猛打了个寒颤。
「爷,奴婢怎会在这儿?」她一开口,喉头就痛得几乎要逼出她的泪,却又不得不问。
她这人有恩必报,不欠人情的。
「我将你抱到此的,你有意见?」夏侯懿淡哼。「我还想问你怎会跑到西边院落呢。」
她愣了下,不敢相信地重新确认一次,「是爷救我的?」
「嗯。」
上官凛清润水眸直瞅看他,缓缓扬笑,唇下的梨涡没现形。「不是爷故意让阮爷误会,好对奴婢下手的吗?」
「是。」
她顿住,没料到他竟如此坦白。
「但我后悔了。」他又道。
「……爷是什么意思?」
「虽然我讨厌你的笑,但——」他以手背轻抚去她半干的泪,随即反手掐上她水嫩的颊。力道不大,像逗人似的,「其实也没那么讨厌,说到底,全都因为你长得太像女娃,让我改变了心意。」
「为什么?」既是要置她于死地,又为何改变?
夏侯懿看着她不露梨涡的笑,有些惊讶自己竟能分辨出她笑容内的不真心。「你在气我?气我为何如此心狠手辣?」
「奴婢不敢。」她垂下眼。
她搞不清楚他是怎样的人。在商场上,商人求的是利,大官要的是权,眼中的贪婪总是一致而绝对,但是夏侯懿既没有商家求利的贪,更没有官员要权的势,反复而难测。
「别在我面前说什么敢不敢的,你敢要我打消念头不赶其他丫头出府,甚至与我同桌用膳,我就知道你不是个寻常丫头,现在搬出这套规矩,想骗的是谁?」他靠她靠得极近,却见她苍白粉颇倏地涨红,整个人往后缩,「怎么,昨晚我喝醉轻薄你了?」
上官凛顿时倒抽口气,水眸飘啊转的,不知道该把视线搁到哪去。
看她的反应,肯定是**不离十。「我怎么轻薄你了?」坐在床边,他墉懒地支手托腮。
有人这么问的吗?她不禁气结,想瞪他又没勇气。
「亲你?」她不回答,他便替她答。
见她睁圆水眸,不用严刑峻罚,他也已经知道她的回答
「我果然是醉了。」好半晌,他才叹着气说。
上官凛嫩唇微启,超想骂人,可最后仍旧忍下。什么意思啊?是说他要是没喝醉,绝无可能亲她?她知道她不是绝顶美人,姿色也不是太够,但是她并不需要那些外在的虚幻美丽,她有做人的内在,低俗之人是看不出来的!
「喝药,你都不回应我半句。无聊透了。」夏侯懿硬是把药塞给她,见她瞪看药碗发呆,懒懒地道:「再不喝,是想要逼我喂你吗?」
谁逼他喂呀?上官凛青筋暴跳,硬是不动。
「丫头,你该不会是思春,故意不喝,要我用嘴喂你吧?」他暖昧地贴在她耳边问。
此话一出,她顿时瞪大眼,双手抱紧药碗,咕噜咕噜地痛快喝下药,再恭敬地把碗递给他。
「多谢爷,奴婢喝完了。」怎样,羞辱他了吧?用快喝让他清楚知道她一点都不需要他喂啦!
接过碗,夏侯懿唇角浅勾,「唉,长得像娃,就连个性也像,随便三两句话就乖乖喝药了。」
咦咦咦?这可恶的男人!上官凛气得直发抖。第一次遇到可以把自己吃得死死的人,这磁味还真不好受啊——
「张嘴。」他突逼。
同样的命令,吓得她二话不说闭紧唇办,恨不得把嫩唇抿到消失不见。
而回头取蜜饯的夏侯懿回身看见她的神情,笑得又邪又坏心眼,「你道,这是哪里的乌李?」说着,从袋子里掏出一颗黑得透亮的乌李,在她眼前轻轻晃动。
「城北李家蜜饯捕的林擒旋乌李」上官凛顿时心花怒放,唇角勾得弯弯,唇下梨涡显而易见。
这小丫头挺好懂的嘛,夏侯懿哼了声。「张不张嘴?」
闻言,她轻咳两声。开始扮端庄,「爷放到奴婢手中就好了。」她摊开双掌。迫不及待、迫不及待呀——她已经有半年没尝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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