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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年冬天的雪下得格外大，西北本就在夏季经受了旱灾，再加上冬天接连不断的大雪，冻死的牛羊不在少数。接着就是百姓因为饥荒与天寒而死伤不断。朝廷本已拨款，却由于雪势不减，西北难民越来越多。
傅承禹倒好了茶，推到李清婉面前，说：“如今情势越来越严重，今日父皇在朝堂上摔了折子，几个大臣到现在还跪在太和殿外不敢起来。”
“这次饥荒这般严重，也并非一人之力可以解决。”李清婉想了想，说，“殿下不如先在京中收购粮食。”
“京中？”傅承禹不解道，“西北肃宁离这里有几千里地，灾情难道会蔓延到京中？”
“京城乃富裕之地，如今难民受灾已经月余，朝廷又迟迟没有解决办法，难民来京城，一则为了再此富裕之地讨口食物，二则为了让京中的皇上看到惨状。”李清婉随手抚摸着桌子的边缘，思索片刻，道，“殿下，不妨大量收购木薯，至于米粟可少些购买。一则这种食物产量高，价格低，二则不是百姓必须之物，这样的话，一时间收购许多也不会造成过大的影响。”
傅承禹盯着她的手，听到她说完，抬眸看她，点了点头，道：“嗯，我会吩咐下去。只是，若是仅靠提供食物，也并非长久之计。”
“殿下，有些事情旁观者清。”李清婉低声道，“如何处置难民要看皇上如何决定，做皇子的，不可越矩。”
傅承禹微微一怔，深深地看向李清婉，点了点头。
卫国侯府，李清婉下了马车就向府内走去，锦宝来不及跟上，便让周敏成跟上，自己和车夫去安置了马车。
“怎么才来，祖母这几日身体不适你不知道吗？”薛良宇一边领着李清婉向杨月霜卧房走去，一边斥责。
李清婉紧皱着眉，脚步不停，说：“前几日我来时不是还好好的吗？怎么突然就昏迷不醒了？”
“我哪知道，那几个庸医什么都不知道，只知道说什么尽力了，该死！”薛良宇忍不住啐了一口。
李清婉一进卧房，就被浓重的药味呛到，看到躺在*上憔悴不堪，瘦到只剩下皮包骨的杨月霜时，还是吃了一惊。薛成毅守在杨月霜窗边，脸色很消沉。一屋子的人都沉重着脸色默默无语。
李清婉快步上前，跪坐在窗边，触碰到杨月霜的手时，因着那冰冷的温度而心中一窒。
“祖母，祖母，我是清婉，你听到我说话了吗？”李清婉缓缓开口，而杨月霜，紧闭着眼，没有一丝反应。
李清婉垂下眸，顿了一会儿，问：“祖父，祖母这样多久了？”
“三天了。”薛成毅开口，那声音不再是一个将士的铿锵有力，反而虚弱得紧，“连宫里的御医都来看过了，怕是……”他没有再说下去，只是低叹了一口气。
李清婉沉默地看着杨月霜，良久，突然起身向外走去。
坐上马车后，李清婉一直沉默不言，锦宝看着她紧锁的秀眉，问：“小姐，是老夫人……”
李清婉神情有些恍惚，锦宝心中更乱，正要说什么，马车猛地一颤，接着就是车外的尖叫声。锦宝忙扶住李清婉，好一会儿才稳下身子。
李清婉回过神，下了马车，看到眼前的傅承泽时微微一愣。傅承泽见是她，眉头舒展了几分，放开了手里抓着的缰绳，道：“你这车夫不看人，幸好遇上的是我。”
车夫吓得跪在李清婉面前连声求饶。
李清婉淡声道：“起来吧。锦宝，别坐马车了，陪我走走。”
傅承泽好奇地看着她，想了想，问：“丫头，你心情不好？”
李清婉不回答他，只是行了礼算作告辞，刚一转身，就看到了傅承宣。李清婉一时不知如何反应，一会儿才回过神，恭恭敬敬地行了礼：“见过殿下。”
傅承宣点了点头，算作应了，从她身边走过，对傅承泽说：“我王府有事，先回去了。父皇那边麻烦着，你别给他添乱。”
“哎哎，三哥，又不是急着回家生孩子……”傅承泽追上傅承宣，说，“你哪有这么多事情忙。”
李清婉转过身，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眸中的冰冷愈发深刻。
“小姐。”锦宝轻轻叫着李清婉，她眼中的怨毒太过浓烈，让人心惊。
“锦宝，你说为什么有些人坏事做尽却能长命百岁？未免，太不公平……”
夜风凛冽，李清婉站在窗边，看着满地幽冷，手指划过窗棂的积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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