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是青楼名妓，但白天外出的穿着打扮并不轻佻和招展，不过即使一个普通的妇人，也不可能在这路上蹦蹦跳跳的。
有多惹眼可想而知。
出来一趟，倪敏儿细细观察了一下这个据说是天子脚下的皇城，这里确实十分繁华，街道两旁的店铺都是些大酒楼，大商号，路边的小摊贩也非常多，而且人流绝对不比大商号里的人少，看来无论什么时代背景，小摊贩都是黎民百姓消费的热点。
回到春华楼的时候，鞋子裙脚早已粘上泥巴，虽然时间已经过了午时，但春华楼里的姐妹们没有起床的居多。
青楼做的都是夜晚的生意，昼伏夜出是姑娘们的常态，青楼营业到黎明，大多数姑娘都是送客后才补的眠，这会儿又怎么起得身来呢?
唤了巧儿让龟奴们抬了热水到厢房里，倪敏儿舒舒服服地洗了个热水澡，把身上的疲意都消去了。
可是，愁人的事又来了。
装病了一个多月，终于是装不下去了，听说今天是佛诞，以还愿为名才出去跑的这一趟，既然做不出逃跑的套路，她就得想想打下的日子该怎么过，路又该怎么走了。
琴棋书画再不是她这个身子保清白的良方了。这一个多月来她也观察了楼里其他姐妹的能力，哪个不是琴弹得好，诗词说得溜的？那些姐妹们尚且要接客，她这个莫烟凭什么好的技能可以让刘妈妈答应只卖艺不卖身？
蒙混过关，看来是绝走不通的。
那她就只能剑走偏锋，弄些花样儿了。
在青楼这种销金窝，只要能替老鸨赚钱，不给她惹是生非，老鸨应该是不管你卖身不卖身的，之前莫烟能做得到，可见是她的高情商搞定了一切想对她染指的客人了。
之前听刘妈妈说，城东的月华楼，城南的摘星阁，还有城西的燕来居和春华楼合称京城四大青楼，但春华楼自从花魁洛清眸被摘星阁挖走之后，竞争力大不如前，真正的金主都去了有花魁坐镇的地方，本来莫烟虽然人长得没有洛清眸那么倾城绝美，但因为才情过人倒也吸引不少有才的财主们赏识捧场的，但莫烟一病就是一个来月，那些财主们又怎么可能留下呢，于是春华楼已经每况愈下，别说保住四大楼的名号，以往来都是城中贵人，现在却只能做一些市井之人的生意，钱赚不多，姑娘们也怨声载道起来。
刘妈妈不只一次明示暗示要让莫烟出来卖身就是这个意思，只怕现在莫烟再重新出山也是挽救不了什么局面了，刘妈妈这才想借用莫烟才女开苞的噱头来吸引大众的目光，让春华楼重回当日的辉煌。
如果倪敏儿再不想办法，她就真的要带着莫烟的肉身去卖了......
古代的青楼和娱乐圈其实也有些异路同归的味道，都是以娱乐为主的。古代的青楼和那些小妓院又有些不同，青楼的姑娘当然也卖身，但除了姑娘和场所比一般妓院高档外，来往的客人也自然身价较高，客人档次提高了，虽然那些男人们一样是奔着**的满足而去，但又标榜自己不是一些满身铜臭味的市井之徒，而是风流客，当起风流客，自然也先做些附庸风雅之事，这也是为什么大青楼的女子有时比那些小户人家的女儿更擅长琴棋书画的原因。
思来想去，水的温度也慢慢消散，倪敏儿开始还有些想不通，后来整头没入水中，闭着气在水中冥想，直到忍不住浮出水面的时候，这才有些醍醐灌顶的感觉，好像有些事情想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