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时,便到了水月街。
此时已是丑时三刻,水月街已归于宁静,商铺店肆皆已打烊。
男子拉缰立定,抱起女子,飞身而下。
黑色的面套蒙住了男子的整张脸,只露出一双黑亮有神的瞳珠。
他警惕地往四处瞥了几眼,将女子轻盈的身体扛上阔肩,猛一运功,飞身而起。只一晃眼的功夫,那墨黑身影已跃上街旁的房檐,双足点地,步快如鹰,不一会儿,便已行了百余丈。
到了一处房顶,他停下步子,将肩上的红衣女子放下,快速动手,将屋顶的瓦片揭了十多块,待豁口大了些,他便抱起女子,竖身垂直飞入。
落地声轻,男子快速将女子放到榻上,又细细看了一眼,眸珠闪着笑意,旋即转身飞出屋顶处的豁口。他小心翼翼地将屋顶瓦片复归原样,便又飞速往镜花楼赶去。
夜深如许,冷风入窗,吹得烛影胡乱摇曳。
竺饮清仍未睡下。许是心中不安太甚,她竟无一丝睡意,心中纷乱如云,只和衣靠坐在榻上,眸珠怔怔地盯着眼前的青白色纱幔,似乎入了神。
却在此时,忽听后窗处隐隐传来笃笃的叩窗声。
她一惊,心中凛然,立刻翻身下榻,从软枕下摸出短匕,轻着脚步挪到窗户右侧,警惕地侧耳细听外面的动静。不想,入耳的却是一个熟悉的声音:“清儿姑娘,是我!”
这是秦翰的声音。
她立刻收起匕首,转头冲门口瞥了一眼,见无异样,便快速打开窗户。
一个黑衫身影飞快地跃进来,竺饮清定睛一看,便被他的装扮吓了一跳。
老实说,那副黑巾面套实在太奇怪,只留了两个眼珠的空,连鼻子和嘴巴都蒙住了,看起来倒有些滑稽可笑。
竺饮清正仔细观察着他的新造型,却见秦翰一把扯下面套,一边呼呼地喘着气,一边低声怨愤道:“真是憋死我了,都怪那个木头,偏要我用这副装束!”
竺饮清闻言,却是一愣,秀眉忽凝,急忙问道:“怎么了,不顺利吗?”
“怎么会呢?明明很顺利嘛!不过那木头偏要让我大半夜地送信来,我又拗不过他,刚好顺路!”秦翰说到这里,便从衫中掏出信笺,递给她,“喏,这是给你的!我算是完成任务了!”
竺饮清诧异地接过信笺,刚要打开,却听秦翰道:“你待会儿再看吧,你先跟我说说,你那三个字是什么意思,我看那木头好像挺迷糊的!”
“我也没有确切的消息,只知道和那个地方有关系,不过,我想他应该能查到的!”她蹙眉答道。
“这样啊……”
秦翰侧了脸,微昂着头,眸光朝上,思索了片刻,便道:“那好吧,就等他去查吧!我先撤了!”他说完便戴上面套,推开窗,跃身而出。
竺饮清上前,往外探看,却见那身影已隐没在黑夜中。原来,他还真是个高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