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怎么……”她刚要缩回,却被他拉到近前。
借着皎皎的月色,他一眼望见她仍然紧攥的左拳已染上一片深暗色。他眉眼一紧,伸手覆上,湿腻的鲜血便沾到了手上。
“手张开!”他沉声说道,竟是不容拒绝的命令口吻,双目仍紧紧地盯着她的左手。
“只是一点小伤……真的没事……”她说着又要抽回来,却被他拽得更紧。
“竺饮清!”他几乎是愤怒地朝她低喝了一声。
她吓了一跳,讪讪地松开手,愣愣地移了身子,偏过脸来看他。然而,他正低着头,她看不见他的神色,只望见他快速从衣襟处撕下一块来,裹住她的手掌,将那慢慢渗出的血阻住。
他宽大的手掌包裹着她的,轻柔地握着,如同手中藏着易碎的无价之宝一样,握得松了,怕止不住血,握得紧了,又怕碰疼了她。
感受到淡淡的温暖从手背传来,一直涌进心底,竺饮清尴尬地转回头,心头觉得别扭却又感动,呆呆地说不出话来。
“每次都伤这只手,你是真的不想要了么?”
他低声丢出这么一句,不等她回答便一夹马腹,右手拉住缰绳,策马向前奔去。
一路上,她受伤的左手一直被他握在手里,他就这样骑着马带着她奔了一路,直接去了陆希的药庐。
直到陆希仔细地替竺饮清处理了伤口,又上了药包扎好,澹台肃珩才放了心。
待两人从药庐返回,已近子时。
两人仍然共乘一骑,澹台肃珩随意地拉着缰绳,墨驹不疾不徐地走着。
“倘若下次再有那种情势,你躲得远远的,明白了么?”
他在她身后淡淡地说道,语声飘飘如风,竺饮清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
“躲?”竺饮惊诧地咕哝着,侧过头来,“任由皇上和明王被刺客杀了吗?”
“刺客并不想杀他们!”澹台肃珩沉声说道。
竺饮清霍然一怔,清眸幽闪,急急地问道:“你也发现了?”
“难道……你也知道?”澹台肃珩微微一惊,也很惊讶。
“我只是瞎猜的,我方才还在想呢!今日的行刺有些地方很古怪……”
竺饮清不知不觉地拧起眉头,“我截了那两只箭后就觉得不对,那箭的力度有些古怪,若是寻常的利剑,恐怕我的手早就被穿透了……而且,我之后回想了一下,那箭的方向是有些偏的,就算我截不住,也不会伤及皇上和明王的要害,最多只会伤到侧肩!”
“果然如此!”澹台肃珩眸中利光一凝,低声叹道。
“那……你怎么会知道,你不是一直在舫外吗?”竺饮清疑惑地问。
“那箭不对!”澹台肃珩果断地说道。
”箭?”竺饮清仍然不解。,.”那是无羽箭,速度本身就逊于寻常的羽箭,而且那箭杆处的设计很奇怪,有一处极新的小凹槽,要细看才能看到,显然是在拉弓送箭时才弹离了阻物,所以那射箭之人必是有意限住箭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