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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姓土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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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一、伦理何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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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顺隆书院九姓土司(正文 六一、伦理何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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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门寻请熊端公的任玉明登上莲花坡,拖着沉重的脚步缓慢行走在杂草荒冢之间。( )这已是第二次上莲花坡寻熊端公了,任玉明对到熊端公搭在坟墓间的窝棚的路已然熟悉。本是十分难走的草间荒路,但在任玉明看来,脚下道路的崎岖并不如心中深怀的愧疚那般折腾人。他不敢保证熊端公不了解任春跟黄幺妹做下的事,也就无法揣测熊端公是否愿意搭手救一救任春。任玉明自路旁折两节细竹枝拿在左手,一长一短,心里想着,若是抽到短的便能请到熊端公帮忙,若是抽到长的便断无希望。这样想着,便深吸一口气,闭上眼睛,从左手中抽出一根竹枝来,再深吸一口气,方敢睁开眼睛。双手一比对,任玉明心中凉了半截,抽出来的竹枝是长的一根。他不甘心,再虔诚地默请山神土地,再抽,还是长的。如此反复几次,终于抽到了短的那根,任玉明便抱着一线希望,朝熊端公的窝棚走去。

熊端公此时正躺在窝棚中眯着眼养神,听到任玉明进来的声音,身也不起、头也不抬、眼也不睁,问道:“任东家,啥子仙风把你吹到我这鬼怪之地呢?”任玉明惊诧不已,心想这熊端公果然通了神,这样也能知道自己到来。他打拱作揖道:“熊端公,我这回来,是请你去救命的。”熊端公仍然躺着不动,回道:“任东家,这回你怕是寻错人了,我哪里救得了谁的命?”任玉明将任春的情形对熊端公描述了一番,说道:“熊端公,任春娃儿变不回男人倒也罢了,只要不发心疯就好。”熊端公侧了侧身子,乜斜着眼睛,自言自语一般说道:“世事自有因果,人做事,只要对得起良心,何来心疯可发?日行一善事,日积一功德,哪里还有这许多烦忧事?”任玉明虽听得不很明白,但是心里清楚这熊端公不会随自己回去救任春了,他话里话外做事要对得起良心,这是在指着自己骂呢。不过,当着熊端公的面,任玉明还得装装门面,于是说道:“感谢熊端公指点。”说完,后退着出了窝棚。熊端公起身来,仰头看向窝棚顶,一脸的怅惘,心里道:我如此滥用法术,会遭何种报应呢?

回家的路上,任玉明满肚子的火气和悔恨,当初贪心不足,妄想熊端公的家产,放任任春同黄幺妹做出了丑事,现在熊端公摆明是知道了这事,故此不愿『插』手帮忙。但是,这熊端公却也可恶至极,再怎么说也是乡里乡亲的,不帮就不帮,何必当着人的面戳人的疮疤,何况当初『逼』走任秋的,也是这熊端公所为。他这样想着,脚下不由得加快了脚步。你熊端公要看我任家断子绝孙,我还就要整出个开枝散叶来。

未进家门,任玉明就已经听到家中传出的哭泣声和任春拍门的声音。他不知道家里出了什么事,几步跨进家门,看到任赵氏和易芹在堂屋中相拥而泣,听到任春边拍房门边大声喊叫:“你们在哭啥子?我要出来!我要出来!”任玉明无名火起,冲屋里的任春大骂道:“疯子!给老子闭好你的嘴巴!”骂完,又对任赵氏婆媳说:“嚎啥子嚎!老子没死一天,这个家就垮不下来!”任赵氏婆媳止住了哭泣,易芹埋下头疾步走进灶间去,眼角也不敢瞟任玉明一下。

任玉明问道:“我交代的事,说好没有?”任赵氏揩干泪水,回答说:“说,我倒是跟她说了,没表态,只是一直哭。”任玉明点点头,默不作声地裹起叶子烟来。网首发网九姓土司61

吃过晚饭,任玉明将任春关进一间空闲的客房,自己在堂屋中抽起叶子烟来。易芹收拾了灶上,给任玉明打好洗脚水,自己在灶间洗过脚,进房准备歇息。她先推开房门,吹着火捻,借火捻头微弱的火红的光亮找到油灯,踮起双脚,将火捻凑到灯芯边上。灯芯着火,“滋滋”地爆出油花,一时还燃不起来,只透出针尖那般大小的一点光亮。易芹回转身,准备关门,却听得房门“吱”地一声关上了,随即被人紧紧抱住。易芹刚点了灯,眼睛被灯火的光刺得一片白亮,暂时还不适应眼前的黑暗,看不清是谁抱住了自己,便尖叫起来。接着,易芹的嘴巴被一只大手紧紧捂住,鼻子里透进一股浓浓的叶子烟味。

易芹明白了是谁,拼命挣扎。油灯渐渐亮了起来,光晕铺满整间屋子。易芹看到自己面前是公公任玉明那张毫无羞耻的狰狞的面孔,一种说不上是.的急切爬上他颧骨突出的脸颊。易芹双手狠命推任玉明,想要摆脱他的怀抱,却显然是徒劳,任玉明的双手有如铁箍,箍得滴水不漏。任玉明箍着易芹,一步步移到油灯底下,正要张嘴吹灭油灯,却陡然呆立原地,铁箍似的双手也在一瞬间便失去了力量。易芹突然失去束缚,怔了一下,赶紧往门边逃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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