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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 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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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雪域落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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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过子时,竟还没遇到一处客栈。慕容涣临时改变原本定好的行路计划,改从苍洱经硪岭到丘明,此路线比原先的路线多出四分之一的路程,而且路上偏远荒芜,人烟稀少。“公子,我们歇息一下吧,这都赶了一天的路了,连个客栈都没有遇到”慕容涣的贴身侍女碧香说。慕容涣看看碧香,嘴角微微浅笑。“你个丫头,整日里在家娇生惯养,这才出来几日就觉得累了,好吧,去前面空阔处搭帐休息吧,你们也吃些干粮”慕容涣虽说是慕容府中的长孙,但是脾性温雅,对下人态度谦和,府里上下都对这位公子尊敬可嘉。“公子,这里地势空阔想来也不会遇到什么大的危险,公子吃些干粮水酒,就休息吧”慕容涣的贴身护卫慕容椴上前来递过些酒水给慕容涣。“不能大意,今晚把我们的人手分为三组,轮替交换,此处阴冷,看天气,怕是要下雪了,燃些篝火取暖,把我们的铁砂子分给那些值夜的护卫,一定要小心才好”“公子,属下有一个问题不知当不当问”“你但问无妨”“公子,老太爷和老爷原本定的那条线路可谓是官道,人马繁华,而且是去丘明的最捷径的路线,公子为何要更改线路,走这样的荒芜地方”这也就是慕容涣,下属敢如此直言相问,换做别人是万万不敢的。“想你此问已憋闷好久了吧?告诉你也无妨,那条官道是爷爷,父亲和我对外宣称的路线,但是并不是完全绝对的路线,此条路线我们是内定的备选路线,这一路上你也发现了,我们身后并不干净,而且不只一路人马在跟踪我们,此次丘明之行责任重大,断断不可大意,我们改走此处,其一,我们这么多人马走官道,必然惹人注意,其二,有人跟踪打探,一问便知,毫无悬念,第三,人多的地方是非便也多了,看似近路,其实不见的会节省时间,其四,走这样的路线,即便有人跟踪我们也会及时发现,而且,就算有什么危险,我们的危险也会是他们的危险,你可明白了?”“属下明白了,公子早些休息,属下去安排布防”“好,你下去吧”慕容涣其实并没有完全告知慕容椴他此行的目的。其实这条路线本就是原本定下的,常年以来,在苍洱这块地方一直有一个秘密组织,此组织势力盘根错节,一直延伸到权利的核心,他们以打探情报,出卖情报,阴谋暗杀而闻名,这个组织很少人知道,慕容涣的父亲也是在前些时候才偶然得知,在来之前,他们已经秘密派人联络过,但是联络的人却不知去向,此行的目的,慕容涣是想真正的见一下此组织的头目。以便于日后的诸多方便。慕容涣是慕容家族的长子长孙,是慕容老爷子最器重的一个孙儿,从小便师从名家,文略学从当时著名雅士公孙辞,武学师从当时江湖上极具声望,已经收刀的绝世高手端木乔。此次慕容家派出长孙慕容涣可谓是斟酌良久。

正如慕容涣所料,不到子时天际便飘起白絮飞雪,好在雪势并不太烈,照此下去挨到天亮应该没有大碍。远处屈南家派来的行使正悄悄隐匿,密切关注着慕容家车马的方向,虽天气寒冷,也无法点燃篝火取暖。但屈南家的行使一直是在屈南府上第一杀手屈南莨的手下训练,屈南莨的手段和屈南褚极为相像,由此可推,经屈南莨手下调教过的行使自然也不会是等闲之辈。这样的恶劣环境对于屈南府上的行使来讲已经是稀疏平常之事了。这一路上他们已经发现跟踪慕容涣的并不只是屈原一家,而慕容涣悄无声息的改变了路线,现在看来还能尾随不舍的也只有屈原家府的行使了。

说是歇息,慕容涣又怎能真心睡得踏实,虽说外面有慕容椴等人的护卫,但是毕竟是出门在外,慕容涣本就是细心谨慎的男子,所以只是躺在毡垫上闭目养神,并未有真正睡着。刚过丑时,外面有些细微凌乱的脚步声,慕容涣何许人也,自然可以听出这样的脚步声并不是出自他的随从,他轻咳一声,慕容椴已经站至面前,“他们有几人?”“十余人”“离我们还有多远?”“一射之地”“侍从可全部唤醒?”“全部都在待命”“好,静观其变,不可轻举妄动”“遵命,属下先告退了”说完慕容椴退出营帐。“既然已经醒了,就给我去泡杯茶来”慕容涣看着睡在帐侧的侍女碧香说。碧香原本还在闭目假寐,这下被识破,面颊微微泛起红来。“公子就会欺负碧香”碧香说着已经起身,从随行的包袱里拿出慕容涣常食的茗茶,取了热水,泡开。“公子,这里的水和器具皆不比家里,您只能凑合着用些了”“你这个丫头,是越来越不懂规矩,本公子要你泡杯茶水,怎就欺负了你,”慕容涣接过茶盏,浅啜一口。“这一路行来,我不是一直就这样将就着来的吗?身边有你们这样笨手脚的丫头,在家里也没有好到哪里去”慕容涣神色轻松打趣着。“公子还有闲情说笑,方才你们的谈话我都已经听到,公子不如先避到安全的地方躲躲”碧香是从小就侍奉在慕容涣身边的贴身侍女,在慕容涣面前原没有主子下人那般的拘谨。“躲躲?在这乱世之中,哪里不是刀枪棍棒,血雨腥风,何来的避身之所啊,不用忧心,不会有事,一会儿如果真是要动手的话,你们就顾好自己就好,也省了我的麻烦”“那是自然,老爷要我们习得这一身武艺,自保还是将将可以的,只是公子要多多小心,切不可伤了身子…..”碧香的话音还未落,外面就传来了刀剑碰撞的声音。碧香看一眼慕容涣,慕容涣依旧在怡然品茶,似眼前一切皆与之无关的样子。这么多年跟随慕容涣,碧香自是知道她家公子的脾性,便也不再作声,只一心的在一旁伺候着。霎时间一直袖镖穿帐而入,恰落碧香发间,不偏不倚,碧香吓得一个闪身,跌落间已在慕容涣的怀中。“你这丫头,刚还说自保足够,一只袖镖就可以要了你的性命”慕容涣扶正碧香,从碧香的发间取出飞镖,飞镖看来好生精致,镖柄看来竟像是梅花花瓣,镖口足有五寸长短,“公子还说,公子明明看到射向碧香,却为何不伸手拦下,要碧香生生受这一惊吓”碧香看起来仍是惊魂未定。“那镖速和力度本就不像是要取人性命,用来吓唬吓唬你这没上没下的丫头恰恰合适”慕容涣与碧香对话间已将飞镖柄处的书信看了一遍。“你在这里不要声张,慕容椴他们没有我的指令不敢随便进来,外面的那些人不多时也就会退去,我从后帐走,去去就回”慕容涣说完已经飞身出了营帐。外面仍是飞雪飘飘,一弹指间,慕容涣已经是数里之外。落眼营地之处,仍是一片刀光剑影,慕容涣微微一笑,消失在夜幕之中。

后山木屋之中,一蒙面女子盘膝而坐,正在闭目养神。“在下慕容涣求见”慕容涣立在木屋之外,拱手抱拳。屋门从里面打开,女子仍旧一人盘坐木屋当中。慕容涣款步进入,没有惊扰,背立而站,目及窗外。屋内没有一点声息,但屏息中大家都已知道对方绝非等闲之辈。“慕容公子果然名不虚传”相较多时,女子起身立于慕容涣身后。慕容涣转身抱拳“落梅烟霞,慕容久仰”慕容涣已猜出女子身份,正是江湖上万般传言中的‘潇湘别苑’的主人,落梅烟霞,这已是潇湘别院的第三代女主。关于此组织江湖上的人知之甚少,但是多有揣测。慕容涣也只是听父亲说起过,只知道,这个组织好似首领一直是传于女子,今晚慕容涣一看到那支梅花飞镖就已经隐约猜到和潇湘别苑有关。“慕容公子,果然慧眼”女子眉眼带笑,只看这眉目已知是个绝色美人。“苑主谬赞”慕容涣微微颔首。“慕容公子进屋一直背对小女子,就这份淡然和气量就非常人可比。”“谢苑主夸奖,敢问苑主今日来我营帐之人可是贵苑中人?”“慕容公子如此聪敏,想必无需小女子多言”“谢谢苑主体谅,使在下得以脱身”“慕容涣公子即知有人跟踪,为何不早做打算?”“知己知彼而已,该来的总要来,他在我眼前总要比在我身后好些”“公子果然大智”“落梅苑主如此大动干戈引在下前来,想必不只是为了夸赞在下的吧?”“公子说笑了,明明是公子府上一直在打探小女,何来小女引公子而来一说”“见笑了,既然苑主已知晓家父寻您之事,想必也知晓家父为何寻您吧?”“慕容公子,如若再跟小女处处打着哑谜,那恕小女先告辞了”落梅烟霞说完径直朝门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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