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鸾凤劫涅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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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深宫内院遇故人 物是人非事事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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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宫中大摆筵席,国宴在浓重的色彩中缓缓拉开序幕。阖宫上下全部出席,皇后和宸贵妃都是全套的礼服出席,可见此次国宴的隆重。秋曦颜虽然穿着绛红色礼服,头戴珠钗,五彩华光,但她神色暗淡,不似她人精神焕发。风清浩自然知道秋曦颜为何如此凝重,但他是君王,唯有江山最重,为了这江山,他失去的何止是个妹妹这么简单,风清浩暗自叹息,却听见太监通报楚汶到来。楚汶带着莒子和管夫以及其他几位随从,来到宴会厅:“国君安康,我等谢国君盛情款待。”

风清浩点头朗笑:“太子客气,请太子入席,朕安排了歌舞助兴,还请太子先满饮此杯。”

楚汶举起酒杯还礼而饮,众人见过楚汶都在赞叹其人品出众,相貌堂堂,谈吐不凡,唯有秋曦颜此刻心内犹如蝼蚁钻心,喉间入万刺穿过,说不清到底是震惊,困惑还是痛苦,只觉得自己的身子仿佛已经离开了这宴席,听不清她人的话语,也看不清他人的面容。楚汶也注意到了秋曦颜,但是他强忍着一切的情感,只是同风清浩把酒言欢。秋曦颜就这样恍恍惚惚的,一杯又一杯的喝着酒直到宴会结束,她任由芷欣将她带离尚阳宫。风清浩只以为她是为了妹妹和亲之事才会如此心不在焉,也不想就此事同她多说什么,由着她如此窘迫的样子离开宴会,过没多久就宣了蔡若梅侍寝。

“小主,您这是怎么了,再难过也不要为难自己,喝这么多酒。”芷欣扶着有些醉意的秋曦颜。

秋曦颜突然一声冷笑:“不喝酒还能这么办?芷欣,你看那边是铜雀台,走我们去看看。”

“小主,您有些醉了,还是回去吧。这铜雀台冷冷清清的有什么好看的。”

“回去干什么?我不要回去。一入宫门深似海从此萧郎是路人。”秋曦颜喃喃自语上了铜雀台:“今夕何夕兮,搴舟中流。今日何日兮,得与王子同舟。蒙羞被好兮,不訾诟耻。心几烦而不绝兮,得知王子。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秋曦颜站在铜雀台上,借着酒意,轻声吟唱,似乎此刻所有一切都于她无关,她只想要自由的呼吸。吟唱声虽然轻微但依旧凄美,秋曦颜唱的兴起,竟然翩然起舞,谁知一不小心,脚底一滑,差点跌落铜雀台,说时迟那时快,只见一个紫色身影闪过,将她接住,安然落地。芷欣被吓得实在不清跟着那个身影一路小跑:“小主,小主,您没事吧。”

楚汶抱着有些受惊的秋曦颜闪入铜雀台下隐秘的假山处:“你有没有有受伤?”秋曦颜挣脱楚汶的怀抱:“谢太子出手相救,嫔妾告辞。”

“颜儿,一定要与我这样生分吗?”楚汶唤住秋曦颜,握着秋曦颜的手不愿放开。

秋曦颜试着挣脱却没有得逞:“你我身份有别,我是国君的贵人。请你自重。”

“颜儿,我从来没有忘记过你。从来没有。”

“好一句从来没有,你的颜儿已经死了,被你杀死在孤独凄冷的江边码头。那夜的雨我永远记得,那夜的话我也不曾忘记。”秋曦颜吸了一口气,一行泪不争气的落下。

楚汶却是无奈的摇头:“我没有办法,我只能那样说。”

“不用解释了,也许我那时不懂,但我现在知道了,你是幕国太子,江山和其重。我不过是过眼烟云。任何解释都不必要。”

“颜儿,我不想解释,但我那时说的话只是为了要你好好地活着,安全的活着。当时的情况太复杂。根本没有别的机会。危机解除的时候我去偶山书域找过你,可是域主说你身染顽疾差点香消玉殒,被家人接走了。我求域主告诉我你的家在那里,但她却说一切天注定,我们注定错过,她不能说。我一直在找你,真的。没想到你,竟然入宫了。”楚汶只要一回想起那些和秋曦颜一起的岁月,就会痛不欲生。

“既然错过,就不要执着了,已经过去了,你再说是什么也没用,而且域主告诉我,你和柳依依早已成婚,又何来从未忘记我呢?”

“柳依依是我父王钦定的人选,我无从选择。颜儿,我们都有无可奈何,你不也入宫成了贵人了吗?”

秋曦颜奋力甩开楚汶的手:“如果我不是知道了你和柳依依成婚的事实,我难道会入宫吗?既然过去,我也不想多说。不要再来纠缠我,就留点美好给彼此吧。”

“为什么,你不明白呢?从来没有爱过柳依依,成婚到现在我不曾和她同榻而眠过,在我心里,只有你才是我想要一生呵护的人。总有一天我会把她从我的人生中彻底的清理掉,我只希望你等我,我不在乎,不在乎你是谁的贵人,这些都不重要,我对你做了最过分的事,我会用我的一生来弥补你的,只需要你等我,保持现在这样,等我,等我足够掌控一切。”楚汶放开秋曦颜,那些话说的坚定有力。

秋曦颜擦去眼角的泪:“你我早就错过。太子殿下,嫔妾告退。”秋曦颜从假山出来,刚好遇上芷欣:“走吧,回依然轩,今夜之事,不要对任何人提起。”

楚汶看着秋曦颜远去:“出来吧莒子,刚才有没有任何人发现。”

“回殿下,除了那名宫女寻来,没有任何人。”莒子从暗中出来,身手矫健:“殿下,没想到秋小姐会在这里被你找到。”

“她在这里也好,至少柳依依找不到她,千万不要让任何人知道。只要等到时机成熟,我一定要带她离开。”

“殿下,可她如今是曦贵人,您要如何带她走呢?”

楚汶笑到:“这我自有办法,风清浩是不可能爱上她的。颜儿,要等我。夜鹰联系上了吗?”

“管夫联系上她了。”

“告诉她,务必护得颜儿周全。”

秋曦颜一夜辗转,晨起竟然病了,消息传到风清浩那里,风清浩自然觉得她不识大体,自然生了些怪罪之意。原来下了朝堂总要去同秋曦颜说上几句,今日便在御花园闲逛,这巧,就遇上白语嫣带着筱竹在栽花。

“谨妃,今日这么如此有兴致?”

“皇上万安,臣妾想起江南的杜若,便来御花园种上几支,希望来年能看到她枝繁叶茂。”白语嫣请安回话,保持着清冷。

风清浩坐在一旁的回廊上:“谨妃可有空和朕坐坐。”

白语嫣放下手中的工具坐在风清浩旁边:“臣妾到也无事可忙,既然皇上有兴致,说什么臣妾听着就是。”

“你跟随朕多久了?”风清浩每每见到这个看似柔弱的江南女子总觉得似有一道难以逾越的屏障。

白语嫣长长舒了口气:“臣妾一十七岁时入的王府,细细算来已有七个年头了。岁月如梭,想起当年似乎恍如隔世了。”

“你跟随朕尽然已有七年了,朕依稀记得当年南下时,你妙笔丹青,歌声悦耳,犹如空谷幽兰,沁人心脾。似乎来了京都之后就不怎么唱歌了。”

“臣妾自然没有宸贵妃的天籁之音,也不好东施效颦。”

“朕觉得你不似当年朕初见时的感觉了。”

“臣妾依旧是臣妾,只不过犹如这花草,离开了它原来生长的地方自然不能完美的绽放。”白语嫣手中拿着凋谢的花,一片惆怅。

风清浩本想握住白语嫣的手,却被她巧妙地躲开:“如果想家了,朕允许你双亲入京,你可出宫看望。”

白语嫣摇摇头:“相见不如怀念,与其用短暂的相聚换来最长久而痛苦的怀念,不如就此天各一方各自珍重,而且家中双亲,年迈也不适合远行,臣妾会日夜为他们祈祷。皇上前朝繁忙,无需为臣妾操心。”

“你若这样想,那也是极好的,说到前朝还真是有很多的事让朕寝食难安啊。”

“幕国来访乃是好事,皇上又何来不安呢?”

“幕国来访自然是好,但朕这边为能送去幕国和亲的人选发愁啊?虽有合适的人选,但又恐怕顾此失彼。”

“皇上既然已有人选,不妨说于臣妾听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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