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流瑾想了想，不知从哪里摸出了一只泛着冷气的玉盒子，放在石桌上，推着它到两人中间的位置。
“我不会要求你可以帮我报仇，但是你，也不能帮别人，退出南留皇室之争，这枚蛇胆，就是你的。”
她这一番话，无异于让他在南留和慕璃之间做一个选择，唯一有的区别就是，南留少一个太子不会灭国，但是慕璃若是没有蛇胆，必死无疑。
雪流瑾也很想知道，在责任和爱人之间，他会选哪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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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朗今日下了朝，便直直往自己的宅子去，直到现在他都还不知道，自己的邻居就是差点将他宝库盗走的雪流瑾。
只是回到宅子，便收到了一封匿名信，上面印着无尘阁的标志。
他看着信封，之前太子府被烧他请了无尘阁调查，现在也差不多有消息了。
一想到这件事，他就感觉心里窝火，父皇命慕璃负责调查这件事，慕璃竟然拉了一个替罪羊顶上，他气的好几天没睡好，这下知道了罪魁祸首，决计饶不了他。
他忍着怒气撕开信封，里面有两张纸，打开纸张，里面只有寥寥几个字，御流山庄雪流瑾手下心腹，九铃。
另一张纸是她的画像，一袭青黛色衣裙，扎着双丫髻，一双大眼睛水灵灵的，闪着笑意，有些婴儿肥的小脸很是可爱，让人忍不住想捏一下。
慕朗见了却只想咬牙，他慢慢将画像攒成一团。
雪流瑾，哼。
“来人。”
一个小厮小心翼翼地走到他跟前，恭敬地询问，“太子殿下，您有什么吩咐？”
“田今呢，叫他马上来见我。”他将手上的纸团一丢，朝小厮说道。
南留皇室贵族，是允许养私兵的，数量在太子王爷公主的基础上分三六九等，田今，便是管理太子府私兵的统领。
原本他听了慕千城的话，准备与雪流瑾化敌为友，若是不能成友，最少不要是敌人，可是如今看来，两人注定是背道而驰了。
既然如此，他为何不先下手为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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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月光照到波光粼粼的湖面上，衬出潋滟的光华。
湖心亭的亭顶上，雪流瑾抱着一小坛酒喝的烂醉迷离，小脸酡红，双眸却清澈。
耳际，依旧是白日和慕千城的对话。
“这枚蛇胆，我带走了。”他说。
“慕千城，在南留和慕璃之间，你选择慕璃，真没想到，不，怕是整个南留的百姓都没想到，一生受万民敬仰的帝师大人，在国家责任和儿女私情之间，抛弃了他们。”这明明是她逼他做的选择，最后，达到了目的，她却愤怒了。
为什么呢？
是因为自己识人不清，看错了人吗。
呵呵，雪流瑾啊雪流瑾，你就省省吧，要不是你识人不清，也不可能达到目的的不是吗，现在这样又是为何。
一道黑影轻轻落在她身侧，夜砚犹豫一瞬，还是伸手将她手里的酒拿过来，放在另一边。
“小姐，你醉了。”
他侧身看着雪流瑾，忽然想到他刚来梧桐别院的时候，见到的就是这样一只小醉猫，可爱，慵懒，又傲娇。
雪流瑾瞪着一双凤眸，瘪着小嘴，可怜兮兮地看着他，“你不让我喝……”
酥酥软软的声音，夜砚心里一下子软得一塌糊涂。
他正要开口哄她，就见她开始往这里倒，他下意识地接住，慢慢放到怀里。
雪流瑾躺在他的大腿上数星星，一颗，两颗，三颗……
越数越懵，越数越多，最后干脆不数了，抱着他的手玩。
“夜砚，换做是你，一边是责任，一边是感情，你会怎么选？”她眨着迷糊的眸子，说着无比正经的话。
夜砚沉默了一小会儿，开口道，“先选责任，再顾感情。”
其实这句话对他来说并没有太大意义，因为对于他现在的情况，责任和感情是对等的，他的责任，是保护她，守护她，照顾她，而感情……也是她。
但是，他配不上她，能要求自己的，就是先把她照顾好，这大概就是对感情最大的慰藉了吧。
他的眸中闪过一丝温柔。
雪流瑾对这个结果却并不满意，她两只手抱着他的大掌揽在怀里，嘟囔道：“不行，鱼与熊掌不可兼得，责任和感情也不能兼得，你只能选一个。”
说完就静静看着他，等着他的回答。
“……责任。”他垂眸，深邃的眼眸和她的凤眸对上。
如果只能选一个，那就选责任吧，说他不敢也好，说他懦弱也罢，以他的身份，感情这种东西，注定与他背道而驰，既然如此，为什么不选一个可以长久留在她身边的呢。
话落，她突然咯咯咯笑了起来，纤细的胳膊环上他的腰，小脑袋深深埋在他怀里。
“夜砚……”她轻声低喃。“我想喝酒……”
夜砚一愣，轻声劝解，“小姐，你已经不能再喝了。”
“我不管，就要喝就要喝。”
她一只胳膊微微撑起上半身，另一只手就要去勾酒坛，夜砚手疾眼快地把酒坛又拿远了一些。
小姐醉成这样子可不能再喝了。
雪流瑾见就要到手的酒坛又溜远了，瞪大眼，一脸不满地瞅着夜砚，就是这个人，把她的酒给拿走了。
夜砚一只手刚放下酒坛，回眸正想劝她回房间，不料刚一开口就被一个温软的东西堵住了嘴。
他惊愣当场，看着面前微醺的醉容，迟迟没有回过神。
就是这一愣神，滑润的小舌已经越过防线，与他的纠缠在一起，一阵酥麻感从尾椎往上，直冲脑门，仿若电流的快感，新奇又让人欲罢不能。
一个吻，像条导火索，勾起了他隐藏最深的情愫，理智全部飞走，只剩沉沦。
酒坛咕噜噜从亭顶上划过，砰地一声砸在地上，清脆的声音让他猛然惊醒，伸手轻轻推开眼前的人儿。
只见她歪着小脑袋，恬然入梦，睡得正香。
他哑然失语，俊朗的面容有些无奈，轻手轻脚地把她抱起来，飞身落地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