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小瞳？”她忍不住转头看向雪流瑾，很想问她是不是找了个冒牌货来骗她，可是没有理由啊。
“对。”雪流瑾没好气的回答。
她走到床边，声音轻柔地对雪星瞳说道，“小瞳，母亲来了。”
雪星瞳轻轻点头，嗓音有些哑，“我听到了，姐姐，你可以先出去吗，我有几句话想对母亲说。”
“有什么话是我不能听的？”雪流瑾有些不乐意，一边还警惕地看了雪殊一眼。
雪殊被她这一眼气得头顶冒烟，很想大声质问她这眼神是什么意思，她是雪星瞳的母亲，还能在这里谋害他不成。
“姐姐，你先出去吧，我不会有事的。”雪星瞳轻轻推了她一下，他没有看见雪流瑾朝雪殊警告的一眼，只以为她是闹性子不愿出去。
雪流瑾瞪眼看了他一会儿，才不情不愿地答应了，“行，那我就站在门口，你有什么事情一定要叫我，知道嘛。”
“恩，放心吧姐姐，我和母亲说话，能出什么事。”他敏感地感觉到雪流瑾和雪殊之间有些诡异的气氛，笑着安慰她。
雪流瑾暗想，就是因为你和雪殊在一块才会出事，要知道她可是挟持了夙连和夙风，谁知道她会不会反过来再拿小瞳来威胁她。
想虽然这样想，但是她还是把空间留给了两人，自己退出去了。
房间里一时间有些静默，两个人谁都没有先开口，直到雪星瞳主动打破这份平静。
“母亲，好久不见。”
雪殊眸光复杂，“是啊，好久不见，小瞳。”
“我本来以为您不会来的。”他轻轻开口，语气听不出任何情绪。
雪殊没说话，因为她原本是不想来的，是雪流瑾拿夙风来威胁她她才肯过来，本质上是一样的。
“姐姐不容易，所以我建立了北安原，有了这一批灾民百姓的支持，她往后的路就会好走一些，我在御流山庄待了十几年，心知离开便是燃烧生命，但是还是义无反顾地出来了。”
他像是诉说平生经历一样，慢慢道来。
“因为那种生活太枯燥，无味，我不想做关在笼子里的鸟儿，只是我没想到这一天来的这么快，我一直有几个问题，想要问母亲，您可以为我解答吗？”
雪殊静静听着，他的话在她心中打下了不小的波澜。
“好，你问吧。”面对一个生命将尽的人，她还有什么事情好隐瞒的呢。
“我和姐姐的父亲，是不是九拂乾王百里烈？”
虽然已经知道答案，但是他还想再确认一遍。
“你怎么知道的？”雪殊下意识问了一句，然后便想到，雪星瞳既然知道了，那雪流瑾是不是也知道了。
雪星瞳没有说话，清秀的面容对着她，不知道为什么，雪殊感觉他好像在看着自己一样，让她毛骨悚然。
“是，你说的没错，你和瑾儿的父亲的确是九拂乾王百里烈，当初我们性格不和，便分开了，你们一直跟着我，这个所谓的父亲，十几年了，一直没有问过你们一句，也没有看过你们一眼，所以我也一直没有把他的身份告诉你们，没想到你还是知道了。”雪殊承认百里烈的身份，但是毫不在意。
雪星瞳静了静，没有听见之前，他一直希望这个答案是错的，听见之后，他感觉自己的心似乎一点点死了。
“下一个问题，母亲，你有三个女儿两个儿子，这些孩子中，有没有哪一个是您真正喜欢过，真正当成自己的孩子对待过的。”他没有纠结在上一个问题上，转而开始问第二个问题。
雪殊表情淡了淡，重新开始审视这个自己忽略了不知多少年的儿子，猛然发现，原来这个一直被忽略的儿子，才是所有孩子中看的最清楚的。
“有。”她缓缓回答，“雪星玥。”
雪星玥是她放在手心里宠着长大的，没有雪流瑾和雪流惠的心机，说话讨喜又活泼，她也很喜欢这个孩子，可惜现在，南留遇难，御流分裂，他也不知道在什么地方，过得好不好。
雪星玥。
听到这个名字，雪星瞳忍不住苦笑，原来这么多年，母亲只把四弟放在了心里。
“还有一个问题，你是不是一直把姐姐当做一个继承工具培养，只为了继承御流山庄。”
“不，我并没有培养她，最开始她只是一个弃子，全靠她自己的努力，让我注视到她的潜力，我一直放任她和惠儿争斗，是因为我知道，只有最优秀的那一个，才能成为御流山庄的主人。”雪殊沉着声音，脸色也不太好。
雪星瞳突然笑了，“只是你没有发现，姐姐其实并不在乎御流山庄，她只是为了我而已，导致现在御流山庄分裂，大不如从前。”
雪殊紧紧抿着唇，算是默认了。
“好了，我的三个问题已经问完了，您可以离开了。”他深深呼吸一口气，下逐客令。
雪殊一愣，没反应过来，这就完了？他叫自己来，就是为了问这三个毫无意义的问题？
她认为这些问题毫无意义，可是对雪星瞳来说，这些问题的答案却是他求而不得的，现在知道了，也算是放下了一桩心事。
“你没有别的话要对我说吗？”雪殊不敢相信地又问了一遍，末了还加了一句，“要是没有我可真走了。”
“没有了，你走吧。”雪星瞳感觉奇怪，实话实说道。
雪殊脸一黑，毫不犹豫转身就走。
没有就没有，下次再叫她过来，她一定不会过来了，谁让他不知道自己抓紧机会呢。
推开门，雪流瑾就守在门口，见她出来立马凑上去，用眼神斜了她一眼，然后走进屋子里。
雪殊感觉自己又被警告了，气的浑身发抖，她怎么就生了这么两个孩子，天生就是来气她的。
路过君解忧身边时，君解忧又似笑非笑地瞅了她一眼，仿佛在嘲笑她。
她深深呼出一口气，瞥见旁边的九铃，走过去冷着脸问道，“九铃，我的住处在哪里？”
赶路这么长时间，她累了。
“雪庄主，真是不好意思，小姐还没吩咐呢，要不您先在这里等一会儿，小姐出来我请示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