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难道想留下来?”
无法忽略海棠脸上明显的犹疑,苏棠不解,她还以为海棠会比自己还想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呢。
海棠连连摇头,他并非不想离开,他只是不明白为何苏棠要带着自己这个累赘一起离开,他既没有武功,身体也弱,对苏棠而言,实在是一个巨大的累赘。
心中这样想着,海棠也犹犹豫豫地用手势表达了出来。
苏棠一时间只觉得好笑,带他走还需要理由吗?
见少年仍旧一脸不安的模样,万般无奈之下只好问他:“你不想过平常人的生活吗?”
海棠点了点头后又连忙摇了摇头,黯然道:【当年我的爹娘就是因为没有钱才会饿死的,过平常人的生活需要钱,我什么都不会,怕是连自己都养不活,怎么养主子?】
苏棠看着海棠比比划划,一开始极难理解他要表达的意思,但是经过海棠再三简化动作之后,也明白了他表达的大概意思。
既然决定要把海棠带走,苏棠自然是想好了要怎么安排他的下半生,但见着海棠心心念念的都在为自己打算,难免感动一番。
在禹州,苏棠名下开有五家酒楼、六家绸缎店和三家金银古董铺子,都处在比较繁华的路段,每年的收益都不错,而且这几家店一直雇有专人打理,就算海棠什么都不做,养他一辈子也完全不成问题。
但苏棠现在不想把话说得太明细,便笑着安慰他:“相逢自是有缘,而且这几日你日夜操劳地照顾我,我定是要报答你的,再者,虽然你遭遇坎坷,但是你的心性却是十分纯良,我心里已经把你当成了自己亲弟弟一般看待。”
亲弟弟么,不知道为什么,听到苏棠这样说,海棠觉得自己应该高兴,但心里的感觉却是酸涩占了大半。
见海棠面上尚有顾虑,苏棠幽幽道:“等到了禹州我自有办法让你重新获得一个新身份,到那时,选择娶妻生子还是成就一番事业都随便你,你不必觉得自己亏欠了我什么,这几日,我从你身上得到的,已经远远超过我可以给你的。”
既然苏棠都这样说了,海棠自然不好再说什么,沉默了一会儿却还是忍不住问出了今天一直困扰着他的问题:【主子对白堂主……】
苏棠十分坦然地看向海棠的眼眸,郑重道:“我爱他,那种非他不可的爱。”
面对苏棠的直言不讳,海棠眼神黯淡了下来,随即又想到白战和苏棠各方面都如此相配,简直是天造地设的一对,而他和苏棠之间又是云泥之别,便生生忍下了心中突然之间涌起的苦涩和嫉妒。
海棠面色突然变得有些不好,苏棠虽然猜到点原因却也并不打算说点什么,想了想便开口让他去抓紧时间去准备细软。
当海棠将将走到门扉处时,苏棠突然开口:“海棠,我还是觉得你笑起来好看。”
海棠笑起来,两颊有两个可爱的梨涡,眼睛眯成一道弯月,看上去既干净又纯良,煞是好看。
海棠闻言,什么都没说,只是点了点头,仿佛掉了魂似的晃悠悠走了出去。
苏棠目送海棠走远,心中嗟叹连连,此世间,多得是爱而不得的悲情故事和情深不寿的有情人,哪有什么爱是非谁不可的呢?
她对白战,喜欢了那么多年,两人终究还是站在了万丈沟壑的两端,再也没有并肩的机会,而将来,海棠喜欢的人出现,结局或美满、或遗憾,但那终究是别人的故事了。
待海棠看不见了,苏棠便掀开被子下了床,因为那些余毒的作用,她现在全身没有一处地方是不痛的,但她还是强忍着疼痛挪到竹架子跟前,清空中间格子里的几瓶药,然后在墙体上摸索了两下,便打开了一个暗格。
苏棠从暗格中拿出一瓶巴掌大的黑色小药瓶,倒了两颗黑黝黝的小药丸服下后,便靠着柜子盘腿坐下,开始运功。
这种药,名逍遥,名字虽优雅美丽却有着剧毒,它能让服用的人在一段时间内大大地增强功力,但同时也会对身体造成不可修复的损害。
明知是毒药,苏棠却不得不用,她必须要确保自己有足够的体内可以安全带着苏棠出城。
正所谓技多不压身,债多不愁还,身上的毒多了应该就不会轻易死了吧。
大概过了两盏茶的时间,苏棠捂着胸口吐出一口黑色的鲜血,睁开眼后,她的精神气已经比之前好了很多,脸上也渐渐红润起来,看起来便和平日毫无差别。
苏棠抹掉嘴角的血迹,扶着柜子站起,走了两步,感觉身上的疼痛也不太怎么明显了。
瓶中还剩下三枚药丸,苏棠犹豫了一下便连药带瓶地揣进了怀里,然后又在另一个暗格里拿出了月莫离给她的那个青色瓷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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