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您可回来了,今儿个是玩高兴了么?”一回去,便闻云浮的打趣声。
叶灼却对此充耳不闻,前言不接后语道:“今日王爷可是遇刺了?”
“是。”云浮表示立刻正经。
“结果呢?”
“王爷毫发未伤,刺客……全死了。”
“那就好。”叶灼暗暗松了一口气。
实际上,在肖纵说出他遇刺这事的时候,她便想问他有无大碍了,只是过不去心中这坎儿,始终没能问出来。
“对了,师兄来京城了。”少顷,叶灼复又开口。
“什么!”云浮尖声喊了一声,“简笑槐来了?他为何不来见我?”
“额……”叶灼想了想,似乎当时收到信的时候,简笑槐还特意交代她先别给云浮讲来着,所以,云浮才一直不知道。
笑了笑,换做叶灼调侃云浮了,“你们这一对儿欢喜冤家,什么时候把亲成了多省事儿,天天睡一张床,住一间屋,想怎么看就怎么看。”
“呸呸呸!谁要跟他成亲,一个小毛贼,谁稀罕!”虽然话是这么说,但云浮的脸上明显较方才不知红了多少。
叶灼啧啧笑她:“口是心非可不好。”
“哪有……”云浮更是娇羞,甚至于一张脸都红透了。
她羞愤地跺了跺脚,“哼”了一声便走了。
叶灼立在原地,哈哈大笑。
她未笑多久,便闻熟悉的声音由远及近,“叶姐姐好生高兴。”
苏雪衣?叶灼不明所以地转身,几乎只是瞬间,她就将僵住的表情换做了习惯性的微笑,“苏妹妹独自造访,可是有事?”
她这一问,苏雪衣立马变得愁容满面。
只闻她幽幽一声叹,“雪衣只是来看看姐姐罢了,今日雪衣与王爷忽然遭袭,幸好王爷武功高强,又有人暗中保护,这才化险为夷。但姐姐您却孤身独去,妹妹这一颗心,便算是悬着了。现下看见姐姐毫发无伤,总算是放心了。”
“苏妹妹劳心了。”叶灼面上一片淡定,但心中早已涟漪千层。
今儿个到底是怎么了?
一个二个都吃错药了不成?怎地个个都那样奇怪?
先是肖纵莫名其妙的气,现在又是苏雪衣突如其来的关爱。
天呐!这一定是上天觉得她这小日子过得太过舒心,所以给她添堵呢吧!
“不劳心的。”苏雪衣对上她的双眸,一双杏眸又大又亮,墨色瞳孔像是一汪清水,澄澈干净。
若非见识过她害人的手段,叶灼说不准还真会上了她这双眼睛的当。
谁说有一双明亮纯粹水汪汪的大眼睛的人就一定单纯善良了?这苏雪衣不照样有这么双眼睛么,结果呢?杀人烧屋连眼睛都不带眨一下的。
这总不能说她单纯得连死为何物都不知道吧?
这世上哪有这样的人?
就算有,那也只能是两种人。
**未脱的小孩儿和脑疾极其严重的人。
可苏雪衣不是小孩儿,也不是智障,那就只能说明,她这眼睛,是一双会说谎的眼睛。
人说眼睛是心灵的窗户,无论嘴上再怎么擅长说谎,内心的真实也是会从眼睛里面溢出来。
但苏雪衣就厉害了,她不但嘴上说谎的功夫一流,就连心灵的窗户,都让她想办法蒙住了。
微微垂下眼睑,不动声色地将眼中的情绪掩饰起来,叶灼忽然“呀”了一声,使手拍了拍脑袋。
“哎哟!瞧我糊涂得。天儿这么冷,苏妹妹身子这么弱,我怎能叫你在这院子里顶着凉风吹?”
苏雪衣则用她那柔柔软软的声音道:“不妨事的,雪衣的身子已经好了很多了。”
“哪能听你说呢,你这身子啊,损得厉害,万不可这般不爱惜。”说话间,叶灼已经牵着苏雪衣进了室内。
屋中燃着炭盆,很是和暖,只是这凉风吹久了,忽然进入这么温暖的地方,倒有些不适应。
苏雪衣一进去,便抚住了额头,连带着脚步也变得虚浮得很。
叶灼自然感觉到了苏雪衣的身子有些晃荡,重心是怎么走都稳不住,便赶紧将手穿过她的腋下,稳稳将她扶着坐在了热炕上。
“苏妹妹你怎么样了?”
苏雪衣扬了扬几乎是瞬间惨白下去的脸,然后摇摇头道:“无妨,只是有些头晕。”
“这是怎么回事?”叶灼心下一紧,总感觉有什么事情要发生。
咬了咬唇,叶灼道:“苏妹妹你且等一会儿,我差人去请大夫。”
说罢,叶灼便出去唤了云浮,叫她跑快些去请大夫。
可那大夫是个老头,脚程慢,无论云浮怎么催促,还是来得晚了。
此时,苏雪衣已经稳稳妥妥地昏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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