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着肖纵在的原因，叶灼与陶霄并没能说上几句话，只是能感觉到时不时那落在她身上的目光。
然而，她却不能回应这目光。
上一世陶霄会死，有大部分原因都是因为她不够果决。
若是当初的拒绝能够干脆一些，若是她性子不那么优柔寡断，或许陶霄根本不会死。
所以，这一世，她不想重蹈覆辙，便只能疏远陶霄。
直到天色渐暗，估摸着快要到饭点了，陶霄才起身告辞。
只是他走时，有意在她身旁停留了片刻，深深望了她一眼，也不知是怀着什么样的心情叹了一叹，这才真正地离去。
二人之间的小波澜，自然是被肖纵尽收眼底。
“本王听说，王妃与世子是青梅竹马。”肖纵冷哼。
“王爷说过了。”叶灼感到有些莫名。
“青梅竹马，两小无猜的感情，自然是旁人比不得的。”肖纵说完，气冲冲地便走出了大厅。
叶灼却还一头雾水，“好端端的，又生什么气？有病！”
悄声嘟囔完了，叶灼亦随其后而离开。
只是她并没能走出多远，便在某个拐角处忽然被人拉住。
叶灼回头一看，惊得瞪大了眼睛：“陶霄！”
“阿灼。”陶霄温声唤了一声。
“怎么了？你怎么还不回去？”
“阿灼，数月不见，甚是想念。”陶霄此言，毫不避讳，就连眼中，亦是半分不掩的欢欣激动之意。
叶灼却是被吓得不轻。
四周张望一遍，叶灼看向他，微微蹙起一双秀眉。
“陶霄，话不可乱说。”叶灼的表情很是严肃。
陶霄只道：“都是真话，绝非乱说。”
“这里是王府，我是王妃。而你，是安定侯世子，是一个男人。”叶灼神色纠结，“一个男人在王府妄言想念王妃，是罪过。若是这句话叫王爷听见，你我都不会有好下场。”
叶灼这话绝非吓唬陶霄，陶霄自己也是知道的。
然，心底的念想，当真不是一两句话就能说消失的。
他是真想叶灼，时时在想，日日在想。
只是啊，他对她再是想念，也都无济于事。
她现在，可是王妃，是别人的娘子。
“原来现在，光是想念都已成罪过。”陶霄只剩下苦笑。
“陶霄，断了这份念想，另觅良人吧。你明白的，即便没有肖纵，我与你也绝无可能。”即便再是不忍，叶灼终究横了心将这一番话说出了口。
陶霄一直知道，叶灼从来没有喜欢过他，这么多年过来，其实都只是他一厢情愿地想对她好，而她，从来不曾愿意接受他的好。
他都知道。
伸手抹了抹额头，陶霄语调终于是有了些波动：“好好好，这是你说的。我会断了对你的念想，按照你的意愿，寻觅良人。”
“好。”叶灼笑了开来，“那阿灼，便就祝子佩哥哥早日觅得良人，欢喜余生。”
子佩是陶霄的字，而子佩哥哥，则是叶灼儿时对他的尊称，而今又拾起这个称呼，便让陶霄明白，他们之间，最多也就只有一个兄妹的关系了。
陶霄一字一句说得分外清楚：“如你所愿。”言罢，他错开叶灼，真正地离开了王府。
陶霄一走，叶灼便立马垮了脸，脸色也甚为难看。
如你所愿啊。
原来，自己这样做，竟是在逼陶霄。
叶灼万没有想到，自己最不想伤害之人，竟是被自己伤了。
罢了，这样也好。
至少，如此作为，可免得他后来的惨死。
这样想着，叶灼心中似乎好受了许多。
只是她忘记了，有一种感受，叫做生不如死。
一阵寒风掠过，掀起她几缕青丝，也同样将她失魂落魄的神情一并吹散。
她收敛了心神，佯装镇定地瞧了瞧周围，然后又是款款迈步，徐徐而去。
不过她不知道，方才发生的一切，其实都已入了肖纵的眼。
……
夜色渐渐笼罩大地，华灯瞬息亮彻。
叶灼瞧着天色，一直在花园中溜达转圈，就是不愿回去自己的院子。
可奈何，本就是严寒时节，到了晚上，那天更是透凉的，就连厚厚的棉衣，都无法抵御寒风。
叶灼就这般站在风里，心中油然生出一种自己在裸奔的感觉。
手脚都已冻得麻木，脸蛋更是冷得生疼生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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