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纵淡然一笑,可这笑却是藏着刀子的。“我现在是不能杀你,但是云浮同简笑槐的命,只要我想,便随时能取。”
叶灼的脸色立时阴沉,“我暂时不会动苏雪衣,但若是被我抓住她的什么把柄,我不会手软。”因为,我本就恨着她。
不为别的谁,就为了这满腔恨意,都必须要杀了苏雪衣。
因着谈及到苏雪衣,两人之间瞬间变得极其不愉快,叶灼便也没了继续留下跟他吵的心思,但她也没忘来找肖纵的目的。
“笑槐托我问你,何时动手?”叶灼边说,便远离他。
肖纵听后却不回答,而是将眉头拧成了结,语调怪异地问:“简笑槐一直在你那?”
“不然呢?”
“叫他今晚动手,最多寅时末,本王就要看见成果。”
“哦。”叶灼轻轻应了一声,礼也不行,便离开了这亭子。
这边的一举一动,在岸边的绿渠与那两个丫头是看得一清二楚。
不过因为距离有些远,她们听不见二人的声音。
只是这般看着,倒是更容易叫他们误会。
在她们眼里,就只看见了王妃扑腾到了王爷身上,王妃在王爷面前连个虚礼都爱行不行的。这得是多大的恩宠!
就连侧妃娘娘都没有的特权呢!
说来也是,一般在大庭广众之下,苏雪衣是十分懂礼的,不会因为肖纵宠着她,便做出出格的事或是说些出格的话。
所以,在这些人眼里,肖纵对叶灼是特别不一样的。
……
叶灼回桃夭院之后,将肖纵的话原封不动地对简笑槐复述了一遍。
简笑槐恼火地抱着头哀嚎一阵儿,然后长叹一声,拉起叶灼的手道:“师妹,要不你还是跟我走吧,我带着你和云浮一道闯一闯这江湖,可比在深墙高院里勾心斗角强多了。”
“怎么着?想拐我云浮就直说。”叶灼笑眯了眼,眼中满是促狭。
“不,我就是想将你拐出去,叫他肖纵后悔整我。”简笑槐态度坦然诚恳。
“牛头不对马嘴的。”叶灼不以为然地笑笑,将他往外推了推,“快和云浮再去说说话,要是逮着机会了说不准还能拉拉小手,亲亲小嘴呢。这要是万一你失手被抓,也不会留下太大遗憾是不是?”
简笑槐笑了笑,又道:“虽然我说的是气话,但是你哪天要是想出去了就告诉我,我帮你。”
“好。”
叶灼笑着应下啊,但这个时候,她还没想到,她竟真的会找他帮忙。
简笑槐一走,世界便安静下来,叶灼也开始静下心来思考。
眼下苏雪衣得肖纵庇护,不可明目张胆地对她作怪,那便只能搁置时日,先去处理那些小鬼。
不过在此之前,须得抽时间去看看那个乐夫人。
这人倒当真低调。
她活了两世,脑中却是对这个人没什么印象,只是隐隐有些虚影可寻。
这般不知根不知底的人,不能贸然与之结盟。
还是等几日,打探些她的消息再去见她。
这厢叶灼安安静静地打着主意,那厢苏雪衣却躲在屋子里哭成了个泪人,任他肖纵如何哄,就是哄不好。
于是,无计可施的肖纵便只能等她哭,等她哭够了,这才温声细语地继续哄。
但哄归哄,他却没有要向她解释今日与叶灼在亭中搂搂抱抱是为了哪般。
说起来,其实连肖纵也不清楚自己不解释的原因。
或许是因为他对苏雪衣到底是存着戒心的,亦或者,他只是懒得对这么个只限于喜欢却永远爱不起来的女人作太多解释。
但他不主动说,苏雪衣却会主动问起。
“王爷,雪衣今日看见你与叶姐姐在湖心亭里……抱在一起。”苏雪衣咬了咬下唇,似乎做了很大决心一般,眸光直望进肖纵如幽谭般平静无波的眼中,“我知道我这样表现得很是小气,但我就是很气。王爷你之前分明说过很喜欢雪衣的。”
说着,苏雪衣通红的眼眶又默默蓄满了泪水,“是不是因为雪衣怀着身孕,不能好好打扮自己,没有那么漂亮了,所以王爷你不喜欢我了?”
话未说完,她已是哭得梨花带雨,楚楚可怜。
肖纵几不可见地皱了皱眉,有些心烦地摸出丝帕为她擦了眼泪。
“你莫要多想,无论有没有精心打扮,你都很漂亮。”
肖纵从不吝啬自己的夸赞,而且只要是他口中说的,一般都是真的。
他说谁漂亮,那个人就是真的漂亮,他说喜欢谁,那也是真的喜欢。
就比如他说喜欢苏雪衣,是真的喜欢,而他说喜欢后院的那些夫人,同样也是真的。
他喜欢她们,但也仅仅只是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