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嘴里倒是吐不出什么好话。”肖纵定定看着他,眸子幽深似潭水,无波无澜,看不出他在想什么。
“忠言逆耳。虽然我的话是不好听,但都是由衷实话。”叶灼道。
肖纵面无表情地走到她身后,将一支玉簪子插入她的发髻,道:“今日雪衣便是为了捡这支簪子掉进湖里去的。”
叶灼抬手摸了摸,随后又取下来一看,眸色顿时阴冷,“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盘!”
却不想,肖纵竟接在她之后说道:“低劣的计谋。”
“什么?”叶灼偏头看他,“所以,你这话的意思是,留下我?”
肖纵不语,但一切答案都在不言中。
肖纵准备留下她,同时,也是准许她仗着身份在这王府中横行霸道。
叶灼懂这意思,心中很是高兴,却也有些莫名苦涩。
想起前世的自己,可不就是如同如今的苏雪衣一样么?
肖纵明面上没有为难她,背地里却是默许了别人来为难她,甚至为了某种意义上的利益,他竟是不惜搭上自己的孩子。
这人啊,看起来有多温柔完美,内里便有多狠辣阴毒。
“肖纵,你上辈子大概是被挖心至死的。”叶灼笑得竟是有几许凄然,“不然你怎么可能这么无情?”
“无情么?”肖纵兀自一问,像是在问叶灼,更多的却是在问他自己。
原来所有人都觉得他是无情的,众口一个理,说得连他自己都要信以为真了。
肖纵垂眸一笑,“你要是这么认为,便就这么认为吧。”
停顿了些许时间,他又补了一句:“我不知无情的界定,我只是在做应该做的事情罢了。”
叶灼闻言怔住。
该做的事情……
这话没有任何毛病,但知晓其中深意之人听了,便会有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她是没见过肖纵杀人,但她深知,在此之后得了肖纵授意而死去的人,有多少。
即便那只是前世发生的,这一世尚未到来,但与生俱来的人性,她却无能为力。上一世的肖纵会走上什么样的路,这一世,也绝不会因她的重生而出现任何偏差吧?
想到这,叶灼心头一阵难受,只好强行压下这些想法,甩了甩脑袋,重新将目光聚焦在肖纵身上。
她道:“你留下我,怎么跟苏雪衣交代?”
“为何要向她交代?”肖纵却眯了眯眼,反问道。
“为了除掉我,她连孩子都没了,你若不给她一个交代,她得多伤心。”叶灼言语间透着可惜,面上表情却是毫不掩饰的愉悦。
她老早便在想,应该用什么办法弄掉那个孩子,没想到这苏雪衣竟是自己对自己下了狠手,满足了她的心愿。
然而这次,苏雪衣却是算错了。
舍了孩子,又没套着狼!
“孩子?”肖纵冷嘲道:“我虽宠爱她,却还没有宠爱到让她怀上我的孩子的程度。”
“所以……”刚说了两个字,叶灼便“啧啧啧”了好一会儿,憋笑道:“王爷,我仿佛看见了你头上绿光万丈!”
肖纵淡瞥她一眼,丝毫没有要否认的意思,反而点了点头承认。
随后,肖纵便弯了腰身抬臂将她整个人圈在怀中。
叶灼瞧着那横在自己胸前和腰间的手,整个身子都绷着,不敢动,也不敢大喘气。
“王爷,那个,有话咱能好好说么?”她小心翼翼地出声问道。
肖纵却似没听见她的话一般,将下巴搁在她头顶,喃喃自语:“皇家人便是如此,即便做了皇帝,表面坐拥江山,怀抱美人,暗地里却免不了妻妾红杏出墙。我平素不说,不代表我什么都不知道,我不计较,只是因为不在乎罢了。”
“不在乎被戴绿帽的男人世间罕有,王爷您真是个做大事之人!”叶灼大着胆子毁气氛道。
原以为肖纵会生气,可她等了良久,却也只等来他的一声长叹,以及随着叹息之后的细语呢喃:“我不在乎她们给我戴绿帽子,但我在乎你是否会给我戴绿帽子。”
叶灼的身子是僵了又僵,但她很快反应过来,及时制止了这古怪的气氛,并且打断了肖纵暧昧不清的话语。
“诶,王爷,妾身有些乏了,便不陪您继续谈心了,您回去吧。”叶灼掰开了他的手,起身行至床边,然后又对肖纵道:“王爷,妾身今日真的很累。”
肖纵知道她的意思,只眼神复杂地在她身上留恋半晌,转身离去。
然,没有肖纵抢被子,叶灼却彻夜未眠。
翻来覆去的,听着自己翻身带着被子的窸窣声,听着冷风挤进门窗缝隙的呜呜声,一直到听见公鸡打鸣,外间传进忙碌的脚步声。
只因肖纵的那一句话,她便失眠一整夜。
她不知肖纵在那句话之后想说什么,但心中有个声音在告诉她:不要让他说下去,他不能说出来,你也不能听。
于是,循着内心的声音,叶灼打断了肖纵,没给他任何说下去的机会,便将他赶了出去。
可即便如此,她仍是忍不住要去想肖纵说的那句话。
我不在乎她们给我戴绿帽子,但我在乎你是否会给我戴绿帽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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