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时刻并不算太晚。初秋的空气中还漂浮着饭菜的香气。方丽琴能嗅出那是炒土豆丝的味道。真香，明天晚上也跟奶奶炒这个菜好了。
她仔细回想着记忆中的路线。那天她跟在那个黑瘦的一年级男生后面，他走的好像是这条巷子。她目睹了苏木恐吓这个小个子的男孩的一幕，回家之后，她去房顶上收被子，意外地发现了鬼鬼祟祟的他。她跟在他后面，这才发现了乔永春住的地方。
她现在就站在乔永春家的外面了。
屋子里亮着灯光。
方丽琴有些踌躇。她安慰自己一样地想着，乔永春的家长应该在家，他当着大人的面儿能把她怎样。这样，她获得了一些勇气，足够她迈进去的勇气。
“乔永春！”她站在院子中喊着。
屋子里面像是没有什么反应。她正准备喊第二声的时候，门帘被掀开了。乔永春出来了。
说实话，如果是放在平日里，方丽琴一看到乔永春那张不圆不方的脸就想跑开。
“你？”乔永春非常惊讶，本来就小的眼睛更是为了营造出睥睨的效果而眯成了一条缝。
方丽琴强忍着内心的厌恶，“我来告诉你一件事情。”
“我早就知道，你没事儿会来找我？”乔永春装出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仿佛通晓天下事一般，他双臂环胸抱着，脸上露出笑容，“说吧。”
方丽琴觉得她如果再对着这张脸下去，会忍不住一拳挥出去。所以她决定省略掉已经准备好的那个问题“你是不是喜欢乔子琰”，她直接开门见山地说：“今天我看到苏木跟乔子琰牵手了。”
“什么？”乔永春张大了嘴巴。
“永春，怎么了？”屋子里走出来一位老人。老人穿着深蓝色迪卡的褂子，非常干净，看上去应该是乔永春的爷爷。
“爷爷，没事儿。”乔永春突然变得乖巧起来。
老人的脸色却突然变得严厉了，他看了看方丽琴，厉声对乔永春说：“你是不是欺负人家女孩子了？我早就听说你在学校不好好学习，天天跟这个那个打架。你爸妈不在身边，我管不了你了是不是？”
看到乔永春被老人训的像个孙子似的低着头不敢说一句话，方丽琴有种扬眉吐气地感觉。但是，但是“你爸妈不在身边”？乔永春是跟他爷爷一起过的啊。方丽琴突然想到了奶奶，她不仅脱口而出：“不是这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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