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我身披玄色毛皮飞滚大氅,脚踏洋红掐金羊皮小靴,在这苍茫的大雪上艰难的行走着,这风雪打的我几乎睁不开眼睛,
再看师傅,依旧是清清淡淡一身素衣,金光绕身,他从容淡定,步履稳健的在风雪中走着,雪花飞落,片不沾身,
这就是差距啊,我恨!
也许是感受到了我“炙热”的眼神,他回过头,冲我淡淡一笑,伸手将我揽入怀中,在我耳边轻轻说道:“如果走的费劲,就变回狐身,为师抱着你。”
啥意思?这是瞧不起人吗?
想着,我骨子里的那股倔强劲儿噌噌的就冒了出来,嘴硬道:“不用!这样就很好!”
他似乎洞悉了我的想法,抿唇一笑,也不勉强,不动声色的用仙气护着我,将我拥在怀中,继续向前行。
走了大概两个时辰,我们终于到达了山顶,
这里风雪小了很多,但依旧寒冷,白雪苍苍,恢胎旷荡,四周牢落陆离的长着许多结着冰晶的树,看着像另一个世界,唯美又无情。
我四处寻了寻,本以为会看见一头威武雄壮的神兽,没想到引入眼帘的,却是一个面着戏妆,脚绑铃铛的美艳女子。
只见她身着胭脂红点赤金线缎子的戏袍,头戴金掐玉赤金双头曲凤步摇,一步一秋水的向我们款款而来,她以袖遮面,只露出一双灿如春华的剪瞳,开口问道:“敢问二位可曾见过一个脚踏铃铛的美艳青衣?”
我被她问的一懵,从头到脚打量了她一番,怔怔道:“那不就是你吗!”
师傅见状摇头轻笑,宠溺的摸了摸我的头:“姚儿真是糊涂,他是个男儿啊。”
我瞪大了眼睛的看着师傅,惊愕失色:“男儿?他他他……男儿怎会生的如此美艳?”
师傅看了看那美艳男子,开口解释:“神兽化作人形多俊美,以白泽为首,这世间上最美艳的人站在他身边,都会黯然失色的。”
然后他想了想,开口问道:“司空展,你还记得我吗?”
可那司空展并不搭理我们,只见他抿唇一笑,水袖一甩,自顾自的唱了起来。
他身形婀娜曼妙,唱的宛转悠扬,
这《谢瑶环》他不知唱了多少遍,动作神韵都拿捏的精准纯熟,一举一动媚到极致,在这冰雪之中,显得尤其诡异美艳,看得我冷汗连连:“师傅,这白泽看戏看疯了!”
师傅皱眉疑惑:“我几百年前和他有过一面之缘,他当时并不是这样的。”
那么这些年究竟发生了什么,怎么会让好端端的一个人变得如此诡异,居然独自一人在冰雪中永无止境的唱着戏?
我幽幽叹气:“这岁月对他做了什么?好好的神兽,居然无缘无故的唱上了戏,多瘆人!”
师傅看着他歪头想了一会,展眉笑道:“姚儿可听过指尖岁月。”
我非常诚实的摇了摇头:“没听过!”
“那今日为师就让你见识一下。”
说着,手执金印,抬手挥向司空展,霎时一道金光闪过,除了我和师傅以外,其他的人和物都定格不动……
飘落在半空中的雪花,雪上独唱的人影,和那人眼角盈盈闪动的泪痣。
师傅拉着我,虚空飘渺的走到了司空展的身边,伸出手指点在他的额头,只见他身后慢慢幻化出一圈白光,然后如同一面镜子那般,放着他的故事,我不禁看入了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