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康林被林绮云这犀利的言语气得脸红脖子粗,却又不敢向她发难,尤其当着从来不苟言笑的慕御卿的面。
“我什么?我说错了吗?你是什么东西?也敢直呼王爷的名字?
康氏,你难道没有看见吗?
四公子生母、先王庶妃瑾太王妃和锦怡郡主生母、先王王嫔欣太王妃都敬称王爷一声王爷。
你呢?你算个什么东西?居然敢直呼其名!
这般没教养的东西,不是低贱之人养出的低贱货,又是什么?”
林绮云这骂人的功夫,别说康林受不住,就是慕御卿看着也在心中惊讶:云儿是江湖儿女,并未有后院口角之争,一张小嘴儿怎会生得如此伶俐?
别说康林,只怕是满院子寻来一个争吵的能手,怕也不是云儿的对手吧?
看来,往后这王府里要热闹起来了!
不像他管事的时候,有些事情不愿多费唇舌,尤其是妇人之间的事情,他当真懒得管,总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这么过去了。
云儿不同。
她本就是女子,这眼里又揉不得沙子,势必容不下那些个投机取巧、敷衍了事的东西,一旦发现,定要好好收拾他们一番。
就像今日这康林一样。
若是自己,定然不愿多管。
也好,母妃素性宽和、不喜吵嚷,他又多年病痛缠身,懒怠管教,倒惯得这些东西越发不像话了,现下云儿来了,正好帮着他管一管。
一来他可以图个懒怠管事、浑身轻松,二来也恰好有热闹可看。
“你!”
康林被林绮云逼得小脸涨红,娇滴滴的唇瓣都快咬烂了。
恼恨自己怎会这么嘴贱,明明听说过这新王妃不是好惹的,竟还不知死活的跑过来跟她说这些,简直是自讨苦吃。
可是开弓没有回头箭,她既然已经提出来要离开,因此挡了‘木清依’初用事的威风,若这个时候摇头说不,这‘木清依’当着家,还会给她好脸色看吗?还会给她好日子过吗?
当不得一鼓作气,冒着这股气离开罢了。
反正手中还有那么多珠宝首饰,离开王府后日子大可以过得滋润有色,何必在此受这规矩清苦?
何况这王府中岁月虽好,却不能乱来一下。
她已经不再年轻,又无儿无女,没有一点寄托,若不走,只能在这锦绣的牢笼中过完凄惨孤寂的下半辈子了。
“怎样?想好了吗?是,还是不是啊?”林绮云捏着康林的下巴,并未用多大力气,却足以令康林疼得暴眼泪。
她逼着康林和自己对视,眼中带着犀利,脸上却依旧保留着那份笑意。
康林无从躲避,也看出来了这个女人确如这几日的传闻中那样,是个犀利的人,因此心一横,点头说道:“是!”
“很好!非常好!既然点明了态度,事情就好办多了!”
林绮云甩手将康林的下巴一甩,拍了拍手掌,笑出声来,“很好!康氏,你既要走,便不再是我洛王府的先王太妃,我也不必再礼敬你。从现在开始,你自由了!想去哪儿就去吧!”
听‘木清依’这么说,康林脸色微松,转头想走。
林绮云却在背后说道:“等等!康氏,怎么,你打算就这么走了吗?”
“不然呢?你还想怎样?”康氏转头,不悦地问‘木清依’,似乎有些不耐烦。
‘木清依’冷冷一笑,绕到康林跟前,再次勾手挑起康林的下巴,指尖在康林脸上轻轻划过。
说道:“我能怎样?你既不认父王,说从未和父王圆过房,根本不是洛王府的女人,那么就不能带走我洛王府的一草一木、一针一线!
当日你入府带了什么东西过来,今日依旧带什么东西离开。
旁的东西,一律不许带走!
至于这些年你吃的东西,用的东西,我就不跟你细算了,权当是王府做了善事,打发了路上行乞的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