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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御卿和林绮云并行出门后,玄霜便如变戏法一样来到了二人跟前。
“姐姐,冷皋过去了,人现在在望月亭!”
“好。”林绮云满意地点头,压低声音问:“咱们的人呢?都到位了吗?”
“姐姐放心,到位了。”
“好,那咱们这就去吧!”
林绮云摇动身姿,作势便要往望月亭去。
慕御卿却伸手拉住了她的小手,目光焦灼地看着她:“云儿,非得要自己过去吗?让邀月或是玄霜代替,不好吗?”
“御卿,你当冷皋傻吗?你又当冷王那个老狐狸和湘王他们傻吗?我不出现,你认为冷皋还会留在那儿吗?”
林绮云扒开了慕御卿的大手。
见他仍旧满腹愁心,便俯下身来,捧着慕御卿的侧脸亲了亲,一脸柔笑安慰他道:“好了,慕郎,我知道我要做什么,我也知道我是有宝宝的人了,我会好好保护自己的,你相信我,好不好?”
慕御卿不语。
玄霜和邀月两个则早转过身去,自动将刚才那幕羞羞的画面掠过。
“慕郎,而且你忘了?我还有霜儿和默家兄弟随身保护,又怎会有危险?不要再瞎操心了,回去吧,回到席上去等我。”
林绮云再在慕御卿脑门上轻轻印了一个吻,而后交代邀月保护好王爷。
邀月应了一声是。
林绮云便带着玄霜走了。
看着她离去的背影,慕御卿心中仍觉不安,便招来银都十三卫的老大,对他再三嘱咐。
“老大,你带老二、老三、老四、老五、老六、老七、老八和老九悄悄地跟上去,保护好王妃和王妃腹中的小世子,旁的事情一概不要管。”
“小人领命!”
银老大应声后一闪,没了人影。
“爷,您不用这么揪心,咱们王妃是何等厉害人?旁人伤不着她的。
倒是您,您把银都十三卫一下子抽出去九个,只留下四个在身边。
现在风行、云影和逐日又不在,万一当日那个厉害人杀过来,咱们怕是应付不了!”
自从栖凤崖一战之后,慕御卿的暗卫银都十三卫和林绮云的暗卫默家四兄弟在鹤羽霄和四大护卫跟前再也不是什么秘密。
邀月等人几次见过这些人,清楚他们的功夫路数,也大约认得出他们的身影。
只是这些人外形体貌差不多,要细致地把人认出来还有难度。
“邀月,没事的,我顶得住。”
慕御卿淡淡回答一声,便抬手令邀月推着他回席。
且走且说:“邀月,你现在或许还不明白。
等哪天你遇着一个真心爱你的男人,把身心一切都给了他,你愿意为抛下一切,愿意为他绵延子嗣。
而他也愿意为你抛下一切,愿意为你归隐山林,你就会明白我此时此刻的心情了。”
邀月愣了一会儿,并未参透慕御卿话中的意思,因而道:“爷,婢子不明白,爷现在能讲给婢子听吗?”
对于感情这件事,邀月是真的弄不明白。
就像她始终没有弄明白黎若萱黎郡主为何会那样痴恋自家爷,甚至于连自己的命都不要了;
就像她始终没有弄明白自己爷为何会在王妃跌落悬崖时义无反顾地追随而去,全不把自己的命当一回事。
就像她始终没有弄明白一贯潇洒如意的鹤羽霄鹤公子现如今再不染脂粉,一心一意追在在钟姑娘石榴裙边。
统统都闹不明白。
“爷,能讲吗?”
邀月再次问出声来。
满心期盼着慕御卿的回答。
慕御卿吸了一口新鲜的空气,而后说道:“无碍,当然能讲。
邀月,只是,我讲了你也未必能明白。
感情这种事,还是亲身经历过才会懂。
不过也无妨,邀月,这么跟你说吧。
人海茫茫,一旦你遇见了那个对的人,彼此交换了心、互赠了情之后,自己的安危就变得不那么重要了。
就像现在,怀着我孩子的云儿,已然成了我心中最重要的牵挂与羁绊。
无论碰到什么事情,我首先想的都是她是不是安全,我和她的孩子是不是无恙。
至于我自己,早已不那么重要了。”
“爷的意思是您现在对王妃和未出生的小世子就像我们师兄妹和银都十三卫对您,千羽、玄霜和默家兄弟对王妃一样,首要想的是您是否安全?”
“不,这完全是不一样的。”
慕御卿摇头,细思之后说道:“邀月,你们对我,千羽他们对云儿,多半是服从命令、是义务保护,抑或说是亲情守护。
而我对云儿,更像是一种依恋,是情感的寄托。
你们离了我,千羽他们离了云儿,都能在自己的坦途中自由自在的生活。
而我一旦离开云儿,生活就会失去所有的意义,到那时,我也就没有活下去的欲望了,这么说,你明白吗?”
邀月似是明白,其实又没搞明白。
一会儿点头,一会儿摇头的,慕御卿也不知道她究竟懂了多少,便说:“现在不明白没关系,往后你终有一天会明白的。”
“是吗?”
“当然。除非你一辈子不嫁人,一辈子不对另一个人动心。”
说到这儿,作为主子兼好友的慕御卿又多了一句嘴,抛开四野的嘈杂不管,试问邀月:“邀月,你觉得你三个师兄谁最好?”
“这个呀……”邀月陷入了思考之中。
好一会儿后才细细数来,“大师兄风行最稳重,心眼好、话不多,平时又十分照顾我们大家伙;
二师兄云影风趣洒脱,性格比较开朗,和他相处总能无形中排除一切烦恼,也不错;
至于三师兄逐日,平时大大咧咧的,说话笨嘴笨舌,还不知道疼人,但关键时候还是挺讲义气的!”
“所以你讨厌逐日,是不是?”
“没有。”
“那你喜欢逐日,是吗?”
“也没有。”
“喜欢风行?”
“不是了,我只是把他当哥哥看待。”
“那就喜欢云影?”
“好像有一点。”
被慕御卿这么一绕,淳朴的邀月没两下子就被绕进了慕御卿的圈套。
待她反应过来时,小脸已经飞红,娇声嗔怪道,“爷,不带您这样的!你怎么可以这么耍我玩?”
慕御卿咯咯笑了几声,这才借着玩笑将心中对云儿和孩子无尽的牵挂稍稍排遣一些。
他瞄了两眼身后娇羞不宜的邀月,叹息说道:“傻姑娘,我哪是耍你玩?我这是在帮你认清自己的心。
你想想,你和风行、云影他们都不小了吧?
现下我这边身体已经逐渐恢复,你们几个也该想想自己往后的日子了,总不能过一辈子刀口舔血的日子吧?”
“当然!我们几个可是发过誓的,要一辈子追随爷!”
邀月如是说到。
老实说她还真的从未考虑过以后的日子。
只觉得一辈子都会这样守着爷,护在爷的身边。
咋然听爷说什么将来、分开之类的,心中免不了生出一抹淡淡的忧伤。
“别傻了?你们乐意一辈子跟着我,我还不乐意一辈子带着你们呢!”
慕御卿这么说了一声,便劝邀月勇敢一点,喜欢就不要憋在心中,大胆的向云影说出来。
都是跟着他一块儿出生入死的兄弟,慕御卿心中自然不希望他们几个后半生孤独,自然盼着他们几个能寻得一方佳偶,携手度过这漫漫人生。
更何况他知道,云儿虽然已经从了他慕御卿。
也将身子给了他慕御卿,誓言要做他慕御卿的女人。
但他心中仍然隐隐有种感觉,那便是云儿不会终身住在这洛王府中。
终有一天,她会离开。
或天涯,或海角。
一切尚未可知。
但他和她已经许下一世相随的约定,此生必然不会相离。
所以,到那时他自然会追随在云儿的身边,跟随在云儿的左右。
那么这帮子跟在自己身边效力多年的明卫暗卫,到时候势必就要遣散。
该归隐的归隐,该入仕的入仕,各自安好,寻自己的活路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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