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止一行策马疾行刚至京郊,便瞧一布衣打扮的男子横在路中间。傅凌微拉缰绳,那男子看来身形有些眼熟,他与王止打了招呼,率先朝前策马几步,那男子见是傅凌便翻身下马,拱手道:“傅侍卫。”
宫禁向然的人。
傅凌回身与王止示意,王止等人徐徐行来,看着那男子。
“王副将军,傅侍卫。向统领让属下在此等候,先与王副将军说随行军队不能超过百人,其余将士不得入京郊,否则视为叛变。”
王止脸色一变。
那男子不等王止说话,又转而向傅凌道:“京城风云已变,端王……被贬为贝子,束于王爷府,不得召,不觐见。”
傅凌眼前一黑,抓着那男子怒道:“这是为何!我家王爷在边境厮杀拼命,重伤回京连城门都还没进去,是犯了什么大罪?!”
“谋逆。”
傅凌回头看向王止,王止脸色已禁不住怒意,他常年在风沙如刀的边境舔血杀敌,一身凌厉肃杀之气骤然散发出来,叫人胆寒。
“端王谋逆?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那男子一叹,道:“属下也不知情况到底如何,只是奉命先与将军透个底。城门一入,怕是禁卫军便卸了各位的兵器,端王府已然处处是士兵了。”
“若端王叛变,那,我呢?柳将军呢?”王止言谈之下,已带了蔑视及杀气。逼得众人不敢应声。
那男子自然也不敢,他只抱了抱手,道:“将军,未经宣召领兵入京,也是大罪。”
三人还未曾说个分明,马车内传来几声剧烈咳嗽,接着便是呕血之声。
傅凌及王止脸色一变,朝着马车疾奔过去。
郭军医已然拿湿布将鲜血沾了,在安晏穴位上行了几针,勉强稳住,抬起头看着王止:“进不了京了么?”
王止被这话问的眼底一涩,转身看着傅凌道:“本将不知王爷在京都是否有人帮衬,如此重病,若不及时医治,谋逆又如何了?命都保不住了!你快些去寻能在朝堂上说话的人,照着老先生的药方把药抓来,我等将王爷送进王府!”
傅凌点头,转身将走时,被王止抓住手腕,王止看着傅凌,一字一句道:“端王是否谋逆,我与将军还有十几万将士看的真切,你放心,我们不会坐视不理。”
傅凌朝王止深深一鞠,翻身上马,与那报信男子一同朝京都疾行。
王止唤来亲信,车队只余二十人进城,其余人隐匿行踪,散布在京郊,以笛声为号令重新集结。
等一切安排妥当,王止看着只余一口气的安晏,钢牙一咬,策马朝京都而去。
同一时间,边境坐镇的柳城兵收到禁卫军密信,京都巨变已然了然于胸。
曹斌此时正伴在柳城兵身侧,对两次战役进行复盘。
他抬头见柳城兵面色不善,想来并非什么好消息,道:“将军,怎么?”
柳城兵夹着那密信,点燃了烛火,看它一点点被吞噬,火光映着柳城兵罗刹般地面色,他道:“端王被污谋逆,削了爵位,软禁了。”
曹斌猛地起身,惊道:“怎么可能?!若端王谋逆,我等岂会不知!”
柳城兵冷笑:“是啊,这么简单的道理,圣上怎么会不知道?除非……”
“除非圣上以为我等也已不忠!”
“圣上现在按兵不动,只削了端王爵位以儆效尤,这便是在敲我边境的警钟。”
曹斌满脸不置信,道:“我等在边境流血流汗,不谈功劳,竟在皇帝心里如此不堪?!”他此言已经大逆不道,曹斌恨极,自然满不在乎。
柳城兵忠诚一生,敬重元隆帝,即便心寒也不愿说出大逆不道之话,他看了一眼曹斌,眼含警告。
转过身坐在案前,看着桌案上摊开的军事防守图,觉得讽刺。
党争如星火燎原,一路从京都烧到了边境。这步步为营的险恶心机,只为将元戊端拉下马。
为此不折手段,连私通敌国断送十万将士都在所不惜。
下棋这人,是否想过,若边境军因此军心大乱,此时齐王朝再举兵来犯,可还守得住边境?
若守不住边境,一路吞噬,要不了几个月,大郡便岌岌可危。
覆巢之下安有完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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