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定主子走远了，柴秘书才清一清嗓子说：“总裁在开会之前就交待过，他在的话大家可能不敢像邹总监那样畅所欲言，所以接下来有什么话就请直说吧。”
一句话噎得邹凌通红了一张老脸。
“我觉得吧，既然总裁没有错那就没有必要作任何表示，这种风吹吹也就过了。”
说话的是“铁玫瑰”满经理。
有人当场就表示很担忧：“风头是会过去，但效益未必见得会跟着好转。”
对此，满经理嗤了一声，作为市场部的一把手，公司在收入方面的任何一点儿风吹草动几乎都逃不过她的法眼，效益下滑是数月以来的顽疾，绝非总裁打人之事所能造成的。
但这个世界就是这么怪，公司蒸蒸日上就是大家团结一心，共同努力的结果，反之则应该归咎于当权者领导无方，或者一意孤行，总之有些人的心态就是：有功我来领，有错你来顶。
说白了，他们就是占着毛坑不拉屎，掉进去后还想拉个垫背的。
谁都以为老板每天只会看着下属卖命，殊不知他拼得头破血流才打下这片供人卖命的江山。
“以前没这事效益也下降，大家还是从自己身上找原因吧。”
这下子邹凌不痛快了。
想他提出上市的建议一而再再而三地被否决，每年就分那么一点儿钱还不够自己到澳门潇洒几天，眼下这小子比老子还软硬不吃，不杀杀他的锐气就没办法出心里的这口恶气。
他转回原本侧着的身子，挺直脊梁放眼望去，竟然真有一种一统天下的感觉。
“市场部和业务部，你们都回去好好想一下，争取早日找到问题的所在……总裁现在自身难保，正是需要你们的时候……”
众人冷汗涔涔，但又不好出言打断他老人家的黄梁美梦。
在座的各位除了在年纪上不如他，在职位上几乎都平起平坐，他这样发号施令——
柴秘书好不容易逮着个机会，等他一说起自己的时候就突然出声打断：“既然邹总监在为公司创造效益方面心有余而力不足，不如就做好份内工作，这也算是替总裁分忧了。”
再次被噎，邹凌的嘴唇都在哆嗦。
弦外之音他也听出来了，不做事就别瞎咧咧，哪儿凉快哪儿呆着去。
红着一双眼看向刚才还俯首慎言的众人，竟然不是窃窃私语就是面色畅快，颇有见死不救甚至是笑看落水狗被打的意思。
他的脸顿时变得煞白。
“崔经理，你倒是说说看，这件事到底应该怎么处理才能够服众。”
其实也不能怪他诱导，事到如今诱导要是有用的话，那他也要阿弥陀佛了。
被点名的崔泗光足足过了好几秒钟才把视线从手机屏幕上“拨”下来，表情茫然地巡视周围一圈，见所有人都在盯着自己，他突然觉着有些不好意思。
又沉默了片刻，久得邹凌都在怀疑他是不是故意想要给自己难堪，正想再次敦促的时候，他总算是出声了：“呃，抱歉！刚才我在回一封加急邮件，大家说到哪儿了？”
冷风吹过，鸦声阵阵。
这气场！这阵势！这杀伤力！简直比柏元泰有过而无不及！
偏偏他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眼神无辜得让邹凌一肚子的火都没地儿撒，生生憋得差点儿当场自燃。
“你们在说总裁打人的事吧，其实这种事根本就不需要理会，有些人的仇富心理已经认定总裁是在仗势欺人，怎么解释在他们看来都是欲盖弥彰，我觉得有空还不如多放点儿心思在市场营销上面，难道你们不觉得，自从老总裁去世之后，新总裁变得——”
面对众多猎奇的目光，崔泗光的脸上就差没直接写着“欲知详情，请听下回分解”。
这样的表情真的很欠扁。
但是说来也怪，眼下邹凌一不觉得生气二不觉得尴尬，心里还悄悄松了一口气。
当然，在顺着这个台阶下去之前，他还不忘挽回一点儿最后的颜面：“我也觉得新总裁变了。”
“你也感觉到了，是吧？新总裁看似比以前懒了，实则是在让权，鼓励我们放大胆子，放开手脚去做事，这种情况下我可没空管他的私事。”
顺风车没搭上，反而被将了一军，这下子邹凌是彻底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