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于忧患，死于安乐。赖有德的忙，是轻松的、愉快的。他帮忙找人，说说话就行；他帮忙找地，熟悉村子里的地块就行；他跟随播种机监督播种，盯着就行。一个月来，他的忙碌和他的懒不冲突，他既能发光发热，又能随性自在。赖有德似乎很少和李建设直接交流，他看公司领导就像他看陈建金一样--没几个是好人。公司那些出入开着小车，请吃吃请就去酒店、衣不沾土脚不沾泥的人物不像是来种地的，整个公司他只待见牛大力。赖有德就是这么拧。
桔梗地播种结束后，李建设不再给赖有德安排工作。赖有德跑来大院问李建设啥时候有活儿干呢，李建设说现在都是些零活儿，暂时用不上工长带工。零活儿日工资少怕你不干呢。赖有德啥也没说就走了，他媳妇儿干活儿利索，可是三天两头的短工零活儿她也看不上。
李建设话儿头还没落地，郑长山就带着一伙人移栽桔梗苗去了。村里发生的事儿就像是没有秘密的风，一下子就刮到了家家户户的门口。
赖有德在村子里的小广场把公司骂了个底儿掉。骂得正痛快的时候，牛大力的摩托车停在了旁边，问：“赖大哥，在这儿歇着呢？”
“牛儿啊，你们这事儿办得不地道啊！不用就不用呗，还偷偷摸摸地阴人一把，”赖有德不屑地瞥了牛大力一眼，说道。
“大哥，这事儿公司确实不太对，您消消火。”
“啥叫不太对，太他妈的不对了！大家伙瞧瞧，偌大一公司，就小牛一个好人！”赖有德总算给了牛大力几分面子。
牛大力苦笑一下，骑上摩托车一溜烟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