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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微亮的时候，乌帆船已经顺水走出至少一百里地。
这个速度当然很快，快得可以让一般的人充满骄傲。
可是吕中义心中却开始发慌，变得紧张。
他原本以为自己很熟悉这条河流，按照计划，原本可以在两天就抵达入海口。
但是他犯了一个错误，就是他已经二十年没有再走这条航线了。
当初的深水变成了浅滩，当初的转弯出现了分岔，当初的地标也都已经变化。
一切都有了变化，但是他脑子里的那条河流还停留在记忆当中。
他却不能多问别人，不是因为他不能开口说话，而是因为他怕别人会怀疑。
一个像他这样的人当然会引起足够的好奇。
任何一丝丝的疏忽都可能导致整个计划的失败。
失败就意味着风险，风险就是危险。
他已经好几次从岔河口倒退出来，然后分辨方向之后再重新开船。
黑夜降临，他更加不敢睡觉，他不但要快，还因为夜晚的方向比白天更明晰。
他只希望自己能尽快入海，哪怕只是多一刻，就能减少将军一分的危险。
他感激将军，就像感激自己的父母一样。
没有人可以想象得到他对将军的感情，就像没有人想象得到他如何在黑暗的河流里孤独的等候了二十多年。
大海茫茫，深蓝的海水随波荡漾，轻柔的就像怀抱里的孩子，天地之间，只有他孤零零的一艘船。
他还是比预定的时间晚了一天来到目的。
后面毫无动静，平静得就好像这片大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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