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不见自己的脸。”
姑娘轻轻打断薛江火的话，语句里仅有的一丝无奈被薛江火放大理解，便闭上嘴听姑娘说。
“自己摸自己脸终究不准，如果我俩真的有夫妻相，能否借我摸摸你的脸，好让我多少推算看看自己。”
薛江火突然很好奇，姑娘说这话时神色自若，仿佛不知男女授受不亲，但他从没遇到过这样的要求，一时间没了主意。
姑娘“见”薛江火没有拒绝，便起身慢慢摸索到桌对面，低头“看”薛江火的脸，抬手轻轻捧起薛江火的脸，动作准确地好似她看得见。
姑娘身上虽然没有擦任何胭脂粉末，却自带一种清香，香气沁鼻，薛江火全身差点一震，但多年来磨练出来的控制力让他强行克制住那自然反应，只是背后瞬间出了汗。
姑娘其实就简单地摸了三个来回，嘟囔着“原来我可能长那样”便归位了。
“你可以放松点了。”重新坐下的姑娘展颜一笑。
呼……
薛江火悄悄吐了长长一口气，若有所思问道：“姑娘你看……？”
“我感觉得到罢了。”姑娘的回答自然而迅速，看来没少被人如此询问。
唿的一声，是薛江火滑动那碟黄瓜到姑娘左手边发出的声响。
“在下薛江火。”
“江上筑巢，泼油救火。出自前朝尚书刘通的《三请姜皇纳谏》，意在暗讽前朝皇帝漠视百姓之命，随意下旨，不仅没解决问题，反倒让百姓陷于更加惨苦的生活。”
“姑娘好学问。”薛江火佩服，自己的名字不难猜，但没想到还真有人能在如此短的时间里明白。
“李晚晴。”姑娘自我介绍。
“好名字。”薛江火轻轻笑道。
李晚晴也笑了，因为她的名字确实没什么深意，只是好听罢了。
“我听老板说你们这一行成家不易，可是江湖上的？”李晚晴轻声问道，一字一句皆清楚，音调起伏标准至极，就像专门训练过。
“哪能……”薛江火摇头叹道，“都是混江湖下的。”
“‘江湖下’？有意思。”
李晚晴突然正色道：“以你身体控制能力，应该是习武之人，既然佩戴长剑便不容易是寻常窃贼，你在楼下时老板问你是否钓了条大鱼，我想可能是今早传言的‘天下第一茶被灭门’一事，外加郢城内有‘行门’据点，可能……”
薛江火原本不明白李晚晴要说什么，等他听见“钓了条大鱼”便有所警惕，这面馆如此嘈杂，蒋燕华在一楼与自己小声说的话这姑娘竟然在二楼都听得见？没等李晚晴说完猜测，他已经绷紧全身肌肉，如果有必要，他也不是不能破一下自己的规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