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松开了我的手,趴在地上放声哭了起来,我忽然好像失去了力气,就这样倒在了一群人的怀里,我挣扎着看向躺在地上的人,她没有睁开一只眼睛偷偷看我,也没有对我说“骗你的啦”。
我看着夕阳照在她的脸庞上,就像一个长长的故事落下了红色的帷幕。
我动弹不得了。
身后忽然传来了一阵骚乱,有人大声喊道。
“武士来了!”
好像又有人在施展魔法,我现在只想睡下,真的很累啊,这一年的战争,我不知道为什么忽然这样疲惫,谁施展都无所谓了,谁爱怎样都无所谓了。
“武士......是什么东西?”
我很虚弱地问。
“是敌人,是坦丁圣教的袭击!”
有人结结巴巴地说道。
“法师们还没办法抵抗!”
“亲卫队,准......哥?”
巴顿好像打了个寒颤,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我一下子站了起来,手中已经握住了圣剑,滚烫的寒冷感刺痛着每一寸肌肤,似乎都要破体而出。我扫了一样巴顿,他正准备出动。
“人在哪里?”
我问道,周围骑士们的铠甲发出了讨厌的颤抖声。
真是没有骨气呢。
安娜的声音这样响了起来。
巴顿颤抖着手指了过去,的确,远方有一群黑衣人在向我们靠近。我歪了歪脑袋,然后慢慢看向安娜。
“你等一下,我不会让他们再伤到你了,这次,哥哥向你保证,绝对不会了。”
--巴顿·亚瑟
我从没有想过会被人一个眼神看得浑身发冷,从他的视线离开我的那一瞬间,我好像刚从断头台上下来一样的虚脱了,他就像失去了灵魂一样地行走着。
圣堂的剑刃,燃烧的净世火焰
神明的双眼,无慈无悲的视线
以此火焰焚烧不应存在的世界
以此视线终结虚妄颠倒的一切
我好像第一次听见他的声音,空洞得真的仿佛有神明在低语一样,不,或许他现在更像恶魔。他慢慢解开了自己的盔甲,然后一步步走了过去,就连刚刚还在厮杀的士兵们都开始了颤抖,一时间王庭的军队彻底地被自己的主帅惊骇得失去了行动的能力。
前方的士兵们给他让开了一条道路,或许逃开这个词更加合适一些吧,该死的,我在前面或许也是一样了吧。我看着黛安娜躺在地上的样子,赶紧移开了视线,那副光景,已经不敢再看,我很想也这样冲上去和他们拼死作战,但看着那个背影,我竟然不敢提起手里的剑。
而后我看见了这辈子都不敢再回想的地狱。
他仿佛在舞蹈一样地收割了武士们的生命,就像镰刀一样,收割着秋天里成熟的生命。没有任何东西能够抵挡他手中燃烧着白焰的剑刃,一时间断裂的四肢,身体,以一种极其血腥的方式染红了这片大地,我们默默地看着出了神,数百人的部队,鸦雀无声。
直到最后一个颤抖着的武士被砍成了两段,尾声仿佛是一群待宰的羔羊了一般,他们似乎都忘记了投降。
他从尸堆中走了过来,浑身淌着鲜血---敌人,好像坚不可摧的暗堂武士们的血,而他却未中一击。一次次地砍着已经了无生机的尸体,士兵们似乎也忘记了自己还活着一样,呆愣愣地看着他,我费劲了力气地咽下了一口唾沫,艰难地挪动着自己的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