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物件收了下去,金姑姑才说起北院的事:“北院三房和四房一向是来往深厚,四房仰仗三房,平日也不见与其他两房走动。个把月前时,四房夫人便往二房走动多了起来,昨儿个又将老祖宗赏的金贵往二房送了去。”
姑娘说风气变了,便是指这事儿。
“北院四房一贯被门里三房压着,这会不顾忌三房往二房去的勤,可有打听到所为何事?”
四房如此不顾忌三房去二房走动,想必是有所求。
金姑姑摇了摇头,回道:“奴婢未打听到所为何事,那三房主母也因这事动了气,这些日子四房没见得好过。”
“那是必然的,一向言听计从的四房生了别的心思,这不光是亲厚疏离,更关乎着三房的脸面。如此,以祝林氏的性子自是咽不下这口气。”祝九端起茶杯抿了口茶水,四房为官巴上二房经商。
连金姑姑都没能打听到动向,如此看来就不是门里妯娌间的事。
既不是妯娌之间有所求,那便是老爷们在外有所求了。
虽说官商不可明面上多有来往,但暗地里官离不了商,商亦是离不了官。
这般一想,祝九已是猜的八九不离十。
想着这些,祝九又想起正事,随后着金姑姑研墨,下墨笔作词,待写好了紧着差人送去了北院三房给祝姝。
祝姝这阵子心里添堵,往回祝媛跟在她身后凡事听她的。
只要她说往东,祝媛定是不敢往西去。
可眼下,那个日日奉承她的人扭头就去巴结了二房。她虽瞧不上祝媛,可到底是面子里子的事儿。
方才听了丫鬟说祝媛又往潇湘苑费心送去了金蝉子,心里是好生添堵了一把。
此番正作气呢,湘云进屋拿了手里的物什呈上:“姑娘,这是祝九姑娘差人送来的。”
“她差人送来的?”祝姝本就添堵,一听祝九心下就更添堵了,“是甚?”
湘云摇头道:“奴婢不大识字,也不知上边写了甚。”
听这话,祝姝没好气的撇了湘云一眼,从她手里抽走纸张。随之摊开瞧了瞧,待看了过后,陡然将手里的纸张捏作了一团丢到了地上。
“不过是个区区庶出,现下越发大胆竟羞辱到我头上来了!”纸张上头写的是晌午下学时刘夫子提到的作词,一会去学堂是要呈给夫子过目的。
这作词,是自个作词呈上。若刘夫子瞧好了,日后便装裱起来挂在学堂作为表率。
祝姝向来心高气傲,祝九送甚不好偏偏送来一篇词。
而祝姝在姑娘中是学识最好的,上回试问被祝九落了脸面的事,她至今气还未消。
眼下又送来自个作词,祝姝哪里能忍得下。
湘云见着自家姑娘动了这么大的怒气,连忙安抚道:“姑娘别作气,这祝九姑娘是一番讨好的心思。无非是因祝媛姑娘巴上了祝晴姑娘晾着她了,这才舔着脸来讨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