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絮也是听见丫头的声音,微微露出个眼睛来,一副警惕防备之色。
柳尧岑瞧了一眼南絮,便是转身走了出去,“罢了,你喂她喝药,我出去处理些事情,等她喝了药,就伺候他睡吧。”
丫头应了声,柳尧岑这才走了出去。
丫头端着药碗,坐在南絮床榻边上,将药碗放到一边去,等扶着南絮坐了起来,才又伸手去拿了药碗,舀了一勺,吹了吹,等不烫了,才喂到南絮嘴边,南絮却是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看着那勺子便有些发起呆来。
“姑娘?”丫头柔声唤道。
被丫头这么一喊,南絮这才醒过神来,看着那丫头,迟疑了一下,便是伸手要接过药碗自己喝,“我自己来吧,我不大习惯被人侍候。”
丫头还有些抗拒纠结之色,倒是南絮面色一冷,“怎么,我连想自己喝药的权力都没有了吗?!”
素日里跟着慕云墨也见识过些整阵仗了,此刻骤然冷了面色,便是也颇有几分震慑力。
丫头想着方才柳尧岑鲜少对着姑娘也如此忍耐之色,便也不再多抗拒,忙是将手中的药碗递了过去。
南絮这才满意,舀着喝了两口,便是神情忽然有些变化,伸手将药碗放到一边的小案上。“姑娘,怎么了?”
南絮眼睛动了动,“我想方便一下。”
丫头这才反映过来,思索了下,从床下了拿出了个夜壶来,“姑娘高热,还是不要出去走动为好,先将就下吧,奴婢告退。”说完,丫头便退了出去,还将房门关好了。
南絮却并未从床上动身,只是淡淡扫了一眼那夜壶,就将实现挪到了方才喝药的勺子上,那是个瓷勺子,若是碎了开来,想来划在身上也是极锋利的吧,若是她死了,这些人能威胁小姐的力量便小了一分,慕初是避世谷的徒孙,老谷主定然能救出他的。
但是她,她不想成为小姐的负累,她如今这般被人污了身子,不贞不洁的模样,也不配在呆在小姐身边,不然让满京城的人们如何看待小姐。
南絮伸手去拿了那瓷勺子,几乎半分犹豫都没有的使劲将瓷勺子磕在了床沿边上,顿时那瓷勺子便一分两半了去,南絮脸上半点挣扎之色也显,一副笃定坚定的模样,拿起那勺子便是在自己另一处手腕处狠狠地划了下去。
床榻前铺了绵软的垫子,勺子掉下去也无半分声音。
手腕处的血在静静流着,南絮倒在床上,脸色本来是通红,此刻也是越发苍白起来,慢慢地闭上了眼睛。
南絮仿佛是听见门口有什么声音,但是再也没有力气睁开眼。
门口处的丫头出门就发现了柳尧岑在门口处,两人等了半晌,里间却是一点声音都没有,柳尧岑本来以为这南絮睡着了,好奇近来看看,就看见南絮的左手腕悬在床榻外,手腕处的鲜血如同是细线一样不断往下留着,而那人已经是失去了一世,脸色惨白,仿佛是已经去世了一样。
柳尧岑大步上前,还一边喊道,“快去叫大夫!”
丫头此刻也是满脸的惊慌,又急急忙忙跑了下去
柳尧岑既然是统领着杀手堂会,自然也过的是刀尖上舔血的日子,处理这些外伤还是有一套的,从屋内极快地翻出了绷带,便是动作迅速地帮着南絮包扎手上的伤口,沉了眉目,嘴角也是压了下去。
柳尧岑粗粗看了一眼那伤口,这丫头倒是狠的下心肠去,割得也颇深,只是显然南絮并不懂这手腕上的经脉之处,割的位置偏颇了些,不至于要了命去。
这个姑娘当真就那么恶心他?不就是经历了一夜,昨晚还是泼辣地,今日就连命都不要了去?!
大夫未走远,丫头很快就领着大夫过了来,重新开了内用外敷的药。
柳尧岑端着药碗,要去喂南絮,只是显然南絮是一心求死,此刻虽然未醒过来,但是药却是一口都没有咽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