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辰盯着棋盘落子道:“那是你宠他之故。”
陈钰盯着棋盘落子道:“你又何尝没宠他。”
陈辰盯着棋盘落子道:“他是我小弟,我自然爱护他。”
陈钰抬头看他,眼神莫测:“四弟素来冷淡,唯独对五弟关怀备至,实乃叫为兄羡慕五弟。”
陈辰抬头看他,笑道:“二哥说笑了,我们兄弟自是要相互扶持齐心协力的。”
陈钰哈哈笑道:“是,兄弟同心。”
付珍看着兄弟二人平静的谈论着丞相五子陈晴,想着陈章无法时找他,得冷淡的陈辰关心爱护,得陈钰宠爱,到底是怎样一个人能让如此优秀的三个人围着他。她开始担忧,若陈晴也想着要除掉自己,陈钰会遂他的意吗,毕竟她对他来说只是个新宠而已。
陈辰走后,陈钰一把拉过付珍共赴云雨。虽剧烈运动,她犹自感到寒冷,裸露在外的肌肤成了名副其实的冰肌玉骨。他的汗滴落在她的胸口灼烧了她,他就是这样反复无常的人,她不明白刚刚他还和兄弟谈笑风生一切正常,何以此时如同困兽挣扎,她忖度着他既已逆了丞相留下她自然也不会再听信他人的建议,但今晚因谈到了陈晴,他就有此种变化。她肯定能够影响到陈钰,陈晴绝不是等闲之辈,纵使他还只是个十三岁的少年。
她仿佛看到头顶悬着一把明晃晃的匕首,她再次感受到了迫在眉睫的死亡。她闭眼,她感到窒息,感到冰冷刺骨如同身陷寒潭。她不知道眼角的两行清泪已蜿蜒到了耳后,不知道带着哭腔的呻吟能够蛊惑世间所有男子。突然,她感受到唇部有柔软附着,感受到温润气息盈鼻梅花馨香沁脾,感受到粗糙且灼热的双手捧着她细腻的脸颊,感受到袒露的胸部此时被滚烫宽阔的胸膛覆盖,她伸手紧紧抱着他的背好似抱着一块浮木,她激/烈的吮/.吸,好似要吸取更多的空气,因为她已窒息了太久。
精疲力竭,她依偎在他怀里,他摩挲着她的脸颊,她抬眸望他,他正以从未有过的怜爱目光看着她,她低喃一声:“公子。”
他用属于情事后特有的低沉慵懒的声音恩了一声。
她喃喃道:“今日妾之所言,句句肺腑,还望公子明鉴。”
他看着眼前人含情凝睇,脸颊红润,想到了三年前的初冬凯旋时陈晴为迎接他骑马出城二十里,她清眸流盼,两颊冻的红扑扑的骑在马上翘首以盼,他感到胸口有股暖流流过,这让他心神格外愉悦,于是温和道:“恩。睡吧。”
陈钰怀抱着付珍,想着锦都此时在下雪吗,她喜欢梅花,府内的梅花都开了吗,她喜欢望天,此时应该在房里暖和吧,或者应该入眠了吧,她会做些什么梦呢,有梦到我吗。
他开始有点迷惑为何总是会想到她,特别是在不该有她的情况下偏偏出现她顾盼生辉语笑嫣然的样子,他不明白为何现在要拥人入眠,这辈子他曾只拥过她入眠,是那夜她的怀抱吗,他想明白了,原来他想要拥她入怀,任何人都替代不了。他感到一身燥/热,再次翻、身覆上付珍。
这夜,帐外雪花纷飞,滴水成冰,账内篝火劈啪,暧昧声不绝。
十二月十五,天明,雪止。
陈军列兵城墙前,黑色列阵绵延十五里,如一条威武霸气的黑龙匍匐在白茫茫的大地上蓄势待发。
巳时末,城墙上迎风招展绣着猛虎攀日的黑色旗帜自高达百丈的城墙上缓缓飘落,如落日西沉,如美人迟暮,如英雄末路,飘飘摇摇,纵是不甘,最后也覆盖住了白的大地。黑的扎眼,黄的耀眼,红的刺眼,猛虎依然威风,红日依然高不可攀,是一个家族的灭亡,也是一个国家的消亡。
紧闭了两个月的城门缓缓开启,沉重黯哑的咯吱声随风飘散,和着陈军的猎猎旌旗声飘向城门内外,飘进所有人的耳中,是胜利之音亦是生命之音,陈军将士离乡背井奋战近十个月,今日终于大获全胜,金城民众悬心吊胆五个月,今日终可高枕而卧。
载满萧家死人犹在滴血的车子一辆辆缓缓驶出,在雪白的大地上留下一条条血印,触目惊心。
这是一条血路,是通向黄泉的血路,是萧家通向黄泉的血路,是金城民众通向生的血路。
乱世中的路,不管生路还是死路,总是由血铺就而成。
陈军阵前,陈家父子及诸将领同僚面色凝重骑在马上注视前方。
陈雍发须染霜,眉宇间王霸之气横露,他一手揽缰,一手捏须,目光深邃的注视前方气势磅礴的城墙谋划着属于他的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