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左亦跟上她。
“现在的人都怎么了?”
清冷的月光,照耀在少女惨白无色的脸上,透出一股失望透顶的烟雾。
这烟雾迷住了她的视线,她泪流满脸,哀悼起自己无辜失去的初吻。
“时代在变,人的眼界也在改变。你以为很重要的,在大多数人看来,根本不值一提。”左亦回头,看向酒吧那边。
那两个演完吻戏的男女,瞧到了他提示的眼神,立刻停下来,继续若无其事的跳舞。
马路边的初夏,还在自怨自艾,“那么神圣的东西,如此美好,怎么可以”
怎么可以随便送给别人?
初夏心绪混乱,难过得眼眶迅速发红。
她以为的自爱,应该是结婚那天,再把自己的初吻送给丈夫。
而不是这么草率的,周转在各个男人之间。
酒吧的二楼,某个包厢的窗口,倪韵而恶毒的目光透出来,射在初夏的后背。
她惊愕的抬眸,却只看到空空如也的窗口,一片安静。
黑暗之间,倪韵而紧紧的捏住手机。
这个臭丫头还能安然无事的出门,说明自己派去凌辱她的人失败了!
怎么可以?
倪韵而最近讨厌死了初夏。
初夏整天窝在顾家,不去找沈念安玩。
那个烦人的臭小子,自然不分昼夜的烦着倪韵而。
倪韵而不好过,必定也不会让她舒坦。
楼下,当倪韵而的来电响起时,初夏当即脸色大变。
低头若有所思的左亦,完全没发现她的异样。
“你打给我干什么?我跟你没什么好说的。”初夏一边观察着不远处的左亦,一边小声质问。
“以为你躲在别的男人那里,我就没法治你了吗?你等着,我今晚一定要让你终生难忘!”少女声音里的甜美不复存在,恶
毒的话语充满疯狂,令人听了毛骨悚然。
初夏的心中,陡然升腾起巨大的不安,“你什么意思?”
少女的笑声,恐怖如魔鬼,就这么笑而不语的挂断。
左亦见初夏脸色沉凝,往家里的方向走,赶紧尾随她。
她进了家门,不吭一声,开始拖地,清除地板上的狼藉。
左亦倚着大门,没有她的出声邀请,他自然绅士的站在外边。
“您回去吧。我等一下要睡觉了。”初夏拖到了一半,忍不住回头劝他。
“明天是周六,不用工作。我可以在你家客厅的沙发上将就一晚,等你彻底退烧了,我才能放心的走人。”左亦微笑解释。
女孩有些炸毛,不喜欢他这副好过了头的关怀姿态,“您在这儿,我不放心!您是他的好朋友,对着您这张脸,我只会触景
生情,想到他做过的混账事!”
“”
哄了半天,一切又回到了起点。
左亦很苦恼。
忙活完了,初夏要过来关大门,左亦自然不愿意被丢在外面。
他轻轻的一伸手,挡住了她关门的动作。
他根本没有碰到她的手,她却草木皆兵。
“您别进来!”对异性惶恐的初夏,眼睁睁看他关了门,大步流星的走向沙发。
她怒气冲天,偏偏又不敢伸手推他出去。
悲愤愤怒之际,小家伙跺脚跑回了自己的闺房。
左亦无奈,好气又好笑。
他还什么都没有做呢,就把兔子气成了这样。
房门怦然堵上,初夏窝在被窝里气得咬牙切齿,差点要哭出来,“过分,一个个都是这样!欺负我无父无母,没有依靠是不
是?”
手机在床头欢快的叫唤,屏幕显示的(念安)二字,让她心怒放。
一整晚的阴郁之气,都荡然无存了。
声音是强撑的甜美,她甚至发出了一丝笑意,“喂!念安,这么晚找我”
“你还有脸笑?你非要害死我,你才甘心?”少年居然在哭。
初夏的心,瞬间被揪住了,紧张又担忧,“你怎么了?我怎么可能害你呢?”
“我爹地知道我早恋了,告诉他对象是韵而。是你匿名告密的,对不对?”沈念安哭得凄厉,让人听了于心不忍。
“我、我没有”仿佛浑身的血液被抽干,初夏的呼吸都是冰冷的。
她的牙齿打着寒战,身体抖如筛糠。
“哼!只有你、顾叔叔、谭冉冉,三人知道我早恋。顾叔叔不会闲着没事干,做背后告密的恶心事。不是你,难道是谭冉冉
?”
“不是冉冉!”初夏急急的否定。
谭冉冉虽然大咧咧,没心没肺,却不是喜欢宣扬别人秘密的无耻之辈。
初夏的脑子忽然电光火石,飘过倪韵而之前在电话里意味深长的话。
她难得理清了全部的思路,明白了那个丫头的阴谋。
这件事,从头到尾就是死局。
不管初夏还是谭冉冉承认,沈念安都无法原谅其中一人。
“那么告密者果然是你!”沈念安不哭了,声调寒冷憎恨。
初夏不可能把无辜的谭冉冉拉下水,咬紧牙关,她扛下了这个巨大的黑锅。
“嗯是我”简简单单的三个字,她用尽了所有的力气,才能回答出来。
艰难的答完了,她浑身再也没有一丝力气。
她心如死灰,奄奄一息的躺着。
她疼得发麻的耳边,是少年恨之入骨的怒吼,“初夏,你听着!老子这辈子都不可能原谅你!恨你!讨厌你!你这个自私自
利的坏女孩,我一次次的对你仁慈,却换来了你变本加厉的报复!呜呜!你没有家人,关老子什么事?非得让老子跟你一样孤
独寂寞,你才开心?”
“呜呜念安”她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嘟嘟!”那头的绝望少年,已经摔了手机。
他不再理她了
毁天灭地的恐惧,侵蚀了女孩的身心,她泪如泉涌。
“念安!”悲愤的一声怒吼,突然生出无限力气的她,跑下了楼,直冲大门外。
“初小姐,你怎么哭了?”左亦很吃惊,却根本拦不住她,只好跟着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