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他用一种自我感觉良好的眼神看向我。
我说：“你比我看起来更假。”
他露出恍然，“原来你这么记仇。”
他笑着说：“小心眼儿。”
我厌烦地离他远一点，两个人一前一后进了一家网吧的小包间。走进去之后唐刈和子未早就在了，电脑画面里播放着一段视频，仔细一看，正是郭正口中描述的那段车祸发生现场的录像。
“你什么时候拿到的？”
“在你去找郭正的时候。”江询把视频放大，进度条拉到开头，点开重新播放，“尸体没问题的话，你不会去找他。既然有问题，监控他不会给你看，只能我们去偷，最佳时机就是趁他跟你在一起不在所里，所以没有提前告诉你。”
我看一眼他的侧脸，对上他察觉的笑容，心里一烫，转向了屏幕。
事故发生在早上，像郭正说的，雾很大，监控中出现的地方是在一个有坡度路口，两边是密密的灌木丛。
路窄，一辆货车缓缓地从坡上倒车下来，在路口准备转向。
就在这时候，从灌木里爬出来一个模糊的人影，缓慢地走到了路的中间，一直朝面前的货车走去。这个时候货车司机从后视镜里看到了他，按了按喇叭，人影却趴在了车的前厢，货车转向之后开始后退，在把人甩开之后，猛地加油门从对方身上碾了过去。
唐刈看着直咂嘴摇头，一句话道尽感受，“这年头真是什么样的人都有。”
子未说：“那个人，样子很怪。”
江询随口应一声，将视频拉到人影刚刚出来的地方，继续放大，以慢了一倍的速度播放。
视频一开始，我看着那上面的人影，拧起了眉头。
那人影的双手指甲和头发都很长，就像张倩然的魂魄一样，但没有攻击力，弯曲着，是正常生长的姿态。他没穿衣服，着，是一个男人。脚步踉跄着走到车前，趴在车上用手拍打前厢，摄像头拍到一瞬间的面部，江询眼疾手快地将视频暂停。
画面上，那张脸上有一个创口，上面掉下一块皮来悬挂着。他瞳孔周围溃烂，只有浑浊的眼白，一只眼的眼眶里隐约有个影子。
江询再放大图像，像素已经快看不清了，可我们还是分辨出来，那上面浮现出的是一个扁平的圆，再细看下去，正是那只虫后的头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