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儿自戕了。”心儿小声与陈妈交谈着，谁曾想柳老夫人身边的红人一等丫鬟，如今落得这下场。
“心儿，兰儿自戕了？”柳婉茹双眼恢复神色，扭头看着站在不远处的陈妈和心儿两人。
“小姐，兰儿服毒自戕了。”心儿跪在床前，柳婉茹不言不语躺了一个午时，现下天都近黑了，好不容易听她说一句话。
“母亲和祖母可有说什么？”柳婉茹慢慢靠着床坐了起来。
“夫人下午来过，在这里坐了不久便被柳老夫人又叫了过去，今日府里事情多，夫人只说让我等好好服侍你。”心儿看着恢复了些精神的柳婉茹语气也轻松了一些。
陈妈怕心儿提起今日之事，“小姐你可饿了？我去厨房给你做你最爱吃的东西如何？这药汤煎过许多回了，此刻重新煨一下，药效正好呢。”
“嗯，陈妈说的是，我都有些饿了。”陈妈走时对心儿使了眼色，示意心儿切莫再提起今日之事。
柳婉茹的病症来的快去的也快，可是柳婉茹的表现并不似一个十三岁的少女，倒像是一个经历年华浣洗后的人，这不免让心儿和陈妈有些诧异。
“心儿，你和我细细说一下兰儿自戕的事儿吧。”柳婉茹拉起被子将自己裹了起来，已近年边，还真真有些冻。
“我也是听其他院子的人说的，柳老夫人派赵妈去关押她的房子里看她时，发现兰儿七窍流血倒在地上。”说完看看皱了皱眉头的柳婉茹，意识到自己说的太过血腥，怕又吓到柳婉茹。
“嗯，她死了也便罢了，背主之事做下了，母亲也不会饶过她的。”
心儿点点头。
“心儿，你自幼与我一起长大，自是与我最亲近。以前是我太过愚钝，看不清他们虚与委蛇的模样，总觉得那才是好的。”心儿眉眼渐渐发亮，柳婉茹叹了口气。
“大病之后总是有些事情不一样了，你再过两年也该嫁人了。”
“心儿不嫁人，无论小姐嫁到何处，心儿都要做陪嫁丫头。”心儿挺直了身板，自己本就无父无母，从记事起便一直陪在柳婉茹身边，她将柳婉茹视若亲人，断不会在柳婉茹需要自己之时退让。
心儿看清了，也看懂了，柳婉茹大病痊愈后，不再与仲秋霞过分亲热，也不再刁蛮任性。
柳府不过一个樊笼，表面金光璀璨，内里却暗含杀机，柳婉茹再过几年便及笄了，仲宫敏也再护不住她了。
“心儿，你起来吧，地上凉。此后你行事要多注意，与从前不能有异，凡事多留心。”
柳婉茹不过一个深闺之中的女子，若要与命运抗争，以一己之力无法力挽狂澜。
心儿点点头，此时陈妈已端了温好的饭菜，柳婉茹批了斗篷便坐在桌前吃起了饭，温热的汤滑入喉咙，她才觉得自己真是重生了的。
陈妈看着她吃了些饭食才放下心来，总归事情是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