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的是尤良平吧,他刚刚被我们打成重伤,不知道遁到哪里去了。”江遥回道。
“你怎么知道他的名字?”李允儿有些愕然。
“只知其名,不知其事,剩下的事情还劳烦姑娘告知了。”江遥面色严肃,做了个“请”的手势。
李允儿听完后,眉目低垂,面露难色,双手攒着衣裙,她此时还穿着新婚那天的红色新娘服,只是事随境迁,不复当日了。
年仅十八,遭此大故,新婚当天新郎就死在了洞房里,满堂贺喜宾客命丧当场,实在没有比这更大起大落的了,短短几日内发生的许多事使她成熟了许多。
她愣愣呆了好一会儿,才重重“哎”了一声,道:“也罢,还不是一些情爱之事,落有意,流水无情罢了,告诉几位也无妨。”
阮斯年和江遥齐齐点了点头,说明与他们预料的不错。
李允儿缓缓开口道:“那尤良平原本与我素不相识,只是有一回父亲请上一些人做客,他当时坐在客人中间,脸色白的不正常,很是扎眼。我瞧见他在对我看,便对他笑了笑,他见我对他笑,很开心的样子,我那时只觉得他很奇怪,并不明白他究竟什么意思。”
江遥听到这,“哦”了一声,一副明白的样子,心道:“原来是个舔狗的故事。”并且对身旁的胡雪泥道:“你听着,以后看到再喜欢的女孩子都不要当舔狗,舔狗不得好死!”
胡雪泥眨巴眨巴眼睛,茫然看着江遥,不明白他什么意思。
阮斯年心想:“舔狗?是个好词。”
李允儿看了江遥一眼,继续道:“想必这位公子已经想到了。后来尤良平一有机会就来找我,有时候找我聊天,有时候邀我游玩,有时候送我礼物,慢慢的,我才知道,他是对我有意思了。”
“有意思?”胡雪泥挠挠头,感觉“喜欢”这个概念对他似乎很遥远。
“我年纪轻,一开始觉得欢喜,毕竟这还是第一次有人对我倾慕爱意,也就跟他相处了一段时间,但后来发现他心性不良,为人癫狂无度,我渐渐心生厌恶,就一点点对他冷淡下去。”
说到这里,李允儿又叹了口气,显得极为无奈,道:“可他……”
江遥道:“可他以为这是你对他的考验,不仅没有退却,反倒越来越狂热,甚至撞了南墙也不回头。”
李允儿点点头,道:“公子猜的一点不错。”
江遥道:“虽说自古多情空余恨,但他这不是多情,而是自作多情。”
李允儿头埋得很低,凄然道:“那些日子他像鬼魅一样缠着我,叫我睡觉也睡不好。我其实对他也有些愧意,只想跟他把关系挑明,不忍多伤他心。却没想到我将自己的婚事跟他说了以后,他先是发疯般大喊大叫,像着了魔一样,然后又骤然安静下来,阴恻恻的丢下一句‘等着我’就离开了。”
两行清泪从李允儿的娇嫩凄楚的脸颊上滑下,“我怎么也想不到,后面会发生那样的事。”说完掩面抽泣。
三人见她如此,虽不能感同身受,却也极其同情她。江遥朝窗外一望,感觉那股熟悉的气息似乎又靠近了,喃喃道:“鬼应该去地狱,而不是留在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