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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天华坐在椅上，一手撑着下巴，一手按着扶手，心里说不出的慌乱，他已经快到知天命的年纪，四十几年的时光足以经历许多事，特别他这种身居要职的人，一路迎着风雨过来，所谓阴谋阳谋也见了不少，但这次的事让他有点难以平静，却不知问题出在哪儿。
副掌门乌开诚推门进来，用手拍落了身上的雪，取下自己的帽，说道：“临州位处南境，有时候整个冬月过完都见不到雪粒子飘下来，今年的雪倒是出奇的大，门外好多年轻些的弟子都在打雪仗，堆雪人呢。”
相天华笑了笑，说道：“我还记得我两还是幼童的时候，我老喜欢把雪放进你的裤裆里，你大呼小叫的，冻得鸟都缩了，气恼极了，但打又打不过我，反而被我骑着锤，最后反倒是你求饶起来。”
乌开诚一脸郁闷，道：“小时候欺负我的事记得那么清楚？你怎么不提，我把石头藏在雪球里，将你脑袋砸出个大包？”
相天华哈哈大笑，乌开诚突然感到有些奇怪，问道：“你什么时候开始怀旧起来了，这么多年，我可很少看到你温情柔软的一面，原本似雾如烟的阴柔路子的含烟剑都被你使出了雷霆万钧的效果，生下来就是铁杵脾气，就会怼来怼去。”
相天华听他这话，怔了半晌，将头低下来摇了摇，无奈道：“自从将阿杨娶了过来，生了孩子，我的性格就越来越不冲了，渐渐也有些怕事了，做事之前总是要想很多，没了年轻时那种一往无前的劲头了。”
乌开诚点点头，脸色突然严肃起来，道：“你还在想老徐那件事？”
相天华“嗯”了一声，道：“问云派的几个弟子今天故意来挑事，跟咱们的弟子打了一架。”
乌开诚惊诧道：“问云派？这么说老徐也真是他们打的？宋鸿博是胆子越来越大了，完全不想好好处了？”
相天华摆摆手，道：“我觉得是有人故意在挑拨，因为他们那边也出了事，他们的藏书阁被人烧去了一角，而他们却说是我们的人干的，行凶时所用剑法正是咱们门派的剑法。”
乌开诚冷笑一声，道：“那这个设局者的意思未免昭然若揭了。”
相天华叹了口气，道：“这样拙劣的伎俩，我当然不怕，但将弟子安插进门派内部，不是一日之功，设局者既然这样有打算，有耐心，若仅仅是为了完成这样的事，未免不尽意，我怕的事他之后的打算，我现在一点头绪没有。”
乌开诚道：“那你猜测是谁？”
相天华道：“不知道，有许多人都值得怀疑。”
乌开诚道：“是有许多人值得怀疑，但将霞山和问云两家弄得狼狈，谁的收获会最大呢？”
相天华眼睛一亮，脱口而出：“天罗派，晁和安！”但随即又摆摆脑袋，道：“不可能，我与他相知相识二十多年，知他为人一向谦和正直，与我相交甚好，不可能做出这种事来。”
乌开诚摇摇头，不甚赞同，道：“能爬到那个高度上的，能有几个人的手是干净的，这个世界上的伪君子怕还少了？你之所以这样认为，可能是他伪装得好，话说回来，有许多见不得光的事都是我替你做的，只不过你不知道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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