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枢密院的班房里，童贯看着面前的奏报面沉似水。
事情发生的太快也太突然，让他现在有些措手不及。就在昨天早朝时，他的政敌蔡京主动提及了辽与女真的第二次交战，并且十分大胆的做出了辽军必败的预测。而第二天晚上也就是现在，辽军战败的情报便摆在了案头。无论怎么想，这其中的巧合都让童贯觉得太过诡异莫测了些。
童贯放下手中的奏报，看着案台下跪着的驿卒，冷声问道：“尔等一路送来情报，可曾有过耽搁、迟延？”
驿卒回禀道：“泾国公明鉴，小人自北方接到谍报后立刻星夜兼程自大名府南下，一路换马加急从未曾有过停歇，绝无耽搁！”
“绝无耽搁……也没有见过蔡京的人么？”童贯问道。
“蔡京？”那驿卒明显愣了愣，随即道：“不知大人所说的蔡京是……”
童贯不耐的挥了挥手，驿卒立刻识趣的退了下去。旁边，一个童贯系的同知院纳罕道：“国公，那驿卒不似作伪。可这北方来的战报，除了我们之外，还有谁能在第一时间拿得到？莫非……这蔡太师私自在北方派了奸细？”
童贯闭上眼思考了一阵，最后摇了摇头。他手指敲打着桌面，冷冷道：“没有可能，且不说这样的谍子不好找。就算找到了，他想比我们更快拿到战报也不现实。八百里加急的驿路和快马并不是什么人都能调用的。而且，他岂能未卜先知？”
“这可就怪了……”那同知院也跟着泛起了嘀咕。
“来人！”童贯却不打算再做思考，直接喊了一声。很快，一个黑影便自大厅阴影的地方闪现出来，没有任何征兆，好似他是从黑暗中凭空出现的一样。同知院眼皮跳了跳，却没有声张，知道这是童贯的贴身侍卫。
“去给我查一下，这两天蔡京都见过什么人，做过什么事。我要事无巨细！”童贯冷声道。
那人却并未退下，而是直接上前从怀中掏出一份奏报，道：“国公请，这些是蔡太师这些日子的全部奏报。而且附带着我们安排在太师府的谍子发出来的消息。”
童贯见怪不怪，抓过奏报便阅读了起来，好半响他喃喃嘀咕着：“莫非……真是什么世外高人？”
他摊在手中的的奏报里有一副手绘的简画，画中的场景正是在与蔡京交谈的罗诚！那简画色彩和线条都很单调，可对现场的还原度却是极高。若是罗诚在场的话一定会惊讶的发现：这画中情景和那天他所处的情景几乎一模一样。
不等童贯发问，那人立刻又从怀中掏出了另一份谍报递了过去，道：“国公，这是那个自称‘天下行走’的年轻人的调查情况。请过目。”
这一下，旁边站着的同知院着实被真正的震惊了。
能在还没有上官吩咐的情况下就调查蔡京已是不容易，这人居然还能在如此短暂的时间里将出现在蔡京府上的这个年轻人也调查了一遍，这可就着实有些骇人了。
童贯也明显有些意外，接过奏报后看了那人一眼，淡淡道：“很好，我记得你叫做段晨是吧？你很好，我记住你的名字了。”
名叫段晨的侍卫单膝跪地，恭声道：“为国公效死！”
童贯却已经不再理会这些，而是自顾自的看起了奏报上的消息。许久，他将奏报放下，开始闭目沉思。整个枢密院的大堂内寂静无声，那侍立在一旁的同知院甚至有些窒息的感觉。
许久，童贯睁开了双眼，手指敲打着谍报冷冷道：“高俅、林冲的娘子、陈近南、天下行走、奇怪的年轻人……”他忽然冷哼了一声，因为是宦官的缘故声音有些发尖，听上去像是妖怪的哭叫。那同知院狠狠的打了个冷战，而跪在地上的段晨动也不动。
童贯道：“我不管他到底是谁，但他现在站在了蔡京一边，而且他的出现对我来说是个变数。我不喜欢变数。”
段晨点头道：“小人明白了，今晚便让他消失。”
“不！”童贯沉声道：“现在由你动手的话，傻子都会看出是我做的。我还不打算和蔡京全面开战……”他将谍报摊开，伸手指了指其中一个名字，笑道：“这个陆谦看起来是个聪明人。告诉他，高俅能给他的，我可以给得更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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