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君璃接了一眼扫过,又递回给身边的燕回。一挥手,墨七便从院子中消失了去。
“那事果然不简单。”身在嘉陵的云祁一连来了三封密信,一封比一封匪夷所思。若再说这嘉陵渡的沉船之事只是水匪之祸,怕是谁都不信了吧。
“按云祁信中所说,这禹州吴家两代先后遭了难,非疯即死,其中必有隐情,绝不会是巧合那么简单。邱敏汉已经抵达两江流域数日,水域整治正在风头浪尖之上,若只是单纯的劫船求财,可以有数百种方法,又为何偏偏在这个时候冒险选了那样一个地方动手呢?”燕回捻起石桌上的一片落叶,对着太阳看了看,有些想不明白。
“你可知我当时为何起疑?”秦君璃看了燕回一眼,突然说道。
“因为嘉陵渡?”嘉陵渡水域开阔,就算得手也不适合隐蔽遁逃,实在不是个好的选择。
秦君璃闭了闭眼:“我记得那日的消息说的是:吴死三人,生八人,船沉无踪……”
“船沉无踪?!”两人相视一眼,均在对方眼中看出了不对劲。
按照先前的行事作风,都河水匪向来是心狠手辣,直接杀人越货。撇开嘉陵渡这个动手的地点不说,吴家仅死了三人,还有八人存活,也就是说由于官兵来的及时,他们连杀人灭口的时间都没有。双方激战数时,水匪被当场射杀一十四人,他们又是哪来的时间沉船?!
要么是船上的东西很重要,带不走,又不能落入他人手中,只能先沉了船日后再回来取。要么,沉船的……另有他人?!
若是第一种可能,嘉陵渡江浅水缓,日后再做打捞,最是容易。可水匪又是如何得知动手时会遇上官兵,又如何猜测的到自己将不敌溃逃?!
但要说是另外一拨人沉了船,又会是谁,他又有何目的呢……
“那些东西去了何处?”秦君璃突然出声问道。
燕回一愣,想了想,他说的应该是那些江中漂起的木匣。
“按云祁所说,当时就被官兵悉数打捞了起来。不过他后来去探了探,已经不在嘉陵县府之中了,应是一路送至了沐阳城。”
“沐阳……到了平王手中啊……”秦君璃伸出手指,在石桌上哒哒哒的轻敲了起来。不过片刻,却是含了笑,起身走了开来:“那就暂时不用操心了,先让羿王去折腾一番吧。”
“你到是心宽!”燕回没好气的笑道,又感觉到一丝凉意,抬头看了眼阴沉的天色:“怕是又要山雨欲来了……”
微凉的秋风吹动一院的槐树,落叶纷纷而下,在青石地砖上铺了薄薄的一层。一片不识趣的枯叶划过廊下之人的发,带着一抹微挑的深意,卷入天际,缱绻而去。
“起风了……不好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