况且……这个男人,他的目的——他拖了离宗下水、不顾一切夺取兵权、费尽心机所想得到的,不就是那个高高在上的皇权之位吗?
万人之上,权利之巅,生死杀戮、尔虞我诈的背后,又何尝不是欲望?何尝不是贪婪?!
秦君璃,你究竟在想些什么……
皱着眉,云夜还是淡淡的开了口。
“人之所以为人,就在于能够克制自己内心的欲望,如果控制不住,任其吞噬本性——那和禽兽又有什么区别?”
禽兽……是吗……
秦君璃蓦然勾了嘴角,露出一抹讽刺至极的笑。笑意不达眼底,却是让人生生为之一震——
震惊于这笑意里弃之敝履的不屑,睥睨蝼蚁的蔑视,和汹涌而起的毁灭之意。
就是这抹笑,让云夜忽然觉得眼前的这个男人,或许并不像表面上那样,对皇位、对江山,势在必得。
可若不是为了那个至高的权利之位,他在皇陵隐忍八年、积蓄力量,甫一回京,便执着素玉寻上无念山,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破了魏家对西北大营的掌控,所求的……到底是些什么呢?
无论他想要的是什么,两人八字相克——却是不争的事实!
第一次谢家相遇,便替他挡了暗器受了伤;第二次京城重逢,还没怎么着便叫他识破了身份,第三次追着去了阙谷,更是被莫名其妙的黑衣人追杀,差点丢了小命……
这家伙,当真要应了慧空大师的那句“相见相杀”吗?!
秦君璃一动不动的赖在床塌上发呆,让云夜又气不打一处来,顺手抄起一个靠垫便砸了过去,“秦君璃,要发呆回你的濯青院去,本宗主要休息了!”
“这就要赶人了?本王可是特地过来和你说说那个‘金线木沉香’呢……”
见坐在床边的女人已经失了耐心,又直呼起自己的名字,不再一口一个殿下,秦君璃一翻身,变成侧卧的姿态,一敛眼中异色,勾了嘴角笑意盈盈的说道。
完全一副浪荡模样,哪里还有人前的冷肃和刚才的恍然失神?
云夜斜觑了觑那张宛若桃花盛开的脸,压下了心中异样的情绪,一个转身便不动声色的飘忽到了桌边,拂了衣摆缓缓坐下。
虽然偶尔被他摸摸脸,搂搂腰,云夜还是心生警惕,觉得需要与这个男人保持距离。
“有什么事情可以直说,用不着这么顾左右而言其他。”在她看来,这位殿下进来之后所有的话都是废话,远比不上他接下来要说的事情重要。
“本王只是在和阿夜培养感情,可不是顾左右而言其他。”秦君璃坐起身来,眼中闪过不可忽视的灼热。
阿夜?自己什么时候和他亲密到可以这样直呼名字的地步了?
培养感情?怎么没听说过离宗宗主还要和素玉之主培养感情的?!
“秦君璃,你到底要做什么?!”
实在猜不透他的心思,云夜板起脸,一字一句的问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