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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见。”
张叶站在原地，嘴里不时的说出一些话语，或是鼓励，或是安慰。可是他清楚的知道，那个乖巧的让人心痛的小女孩已经听不到了。
“唉...”
千言万语化作一声长叹，他失魂落魄的走在街道上，吹着冷风，不知不觉间，小雨停了下来。他一身的泥泞，却是看也不看，嘴里叼着一支烟，冒着白气，不时的暗骂一声，走回了店门前。
“小子，你还活着？！”
一到门前，已经回来的马老哥已经看到了张叶，可张叶此时已经没有了与他聊天的心思，苦笑着点了点头，进了店。
此时的店内已经亮起了灯火，他看着内堂的几个纸人，其中一个破了一些。
“马老哥，对不起，把你的纸人弄坏了。”
马老哥很热情，看了一眼纸人，笑了一声：“嘿，没事，用不上了。”
他丝毫不在意，只是淡淡的看着张叶，眼神有些奇怪，就像是一个前辈看着后辈的眼神。
一支烟灭了，张叶又点了一支，随手递给了马老哥一支，两人依旧是之前的模样，坐在门前。
“我说我看到了一个人的一生，你信么？”
马老哥盯着他看了很久，“鬼上身？”
张叶摇头，“我不知道。”
两人沉默了，良久之后，马老哥拍了拍他的肩膀，语重心长。
“应该是了，你看到的那些应该是那东西给你看的。不过你也不要太在意了，鬼上身看的不过是他想给你看的，其余的看不到，比如说他复仇或者死亡的场面，不会让你看到的，你要记得一句话，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张叶嗤笑了一声，看着马老哥，第一次对他的话进行反驳。
“一个六七岁的小女孩被人取了器官，生生耗死了。到死她都没有哪怕一丝怨念，所求的不过是一个微不足道的拥抱。”
马老哥沉默了，吐出一口烟雾，深深的叹了口气，“唉，世间事便是如此，改不了的。”
张叶深吸了一口气，弹飞了烟头，看着那一点火光被淤泥包裹，然后熄灭。
“老哥，你不知道那是一种什么感觉，我...我那个时候好像变成了她，经历了一切，心里那个恨啊！”
“老哥我明白的，这事咱以前也没少干，看着那些人生前的苦，心里也是说不出的滋味，恨自己没有能力帮忙...等等，你说你能感受到他们的心情？”
张叶没有在意这些，点了点头，随后才诧异的看了一眼马老哥问道：“怎么了？”
马老哥竟然咧着嘴笑了，很是开心。
“怪不得老家伙要拉住你。”
“滴滴”
就在此时，张叶口袋里的手机响了起来，张叶没有避讳，当着马老哥的面拿了出来，而马老哥则是自主的背过了头，看向了门外，嘴角浮起一丝轻笑，像是一种解脱，还有不舍。
“因您感化了红衣女子，让其放下执念，此试炼缺少与黑衣亡灵对立的角色，自动完成，五小时后开启您的阴眼。”
张叶原本还以为这手机是谁弄的恶作剧，可是在见识了这种种玄妙之后，心里不由得不信了，对这手机很是珍重，不是危言耸听，这可能是自己在这个熟悉又陌生的世界里活下去的资本。
“滴，黑衣哭坟，百年怨气难消，机缘巧合中对您产生一丝“爱”意。请您小心应对。因您刚刚通过巡夜人试炼，此试炼延迟发放。”
张叶看着屏幕上这些消息，心里很是震惊，他对这手机很感兴趣，“这手机是当时那个老道给我的，现在看来，那个时候应该不是巧合，这到底是为什么？为什么要落在我身上？”
他轻轻的呢喃，心想着，自己似乎掺和进了一件大事里。
“马老哥，你知道什么是巡夜人么？”
后者的表情略微有些诧异，怪异的看了一眼张叶，随后开口说：“我就是巡夜人，我没告诉你么？”
张叶楞了一下，疑惑了。
“你告诉过我？记不清了。”
马老哥轻轻一笑，“可能我忘了吧。”
他走到了后面的屋子，张叶独自坐了一会。
“来，吃点东西。”
原来他是去做饭了。
张叶连忙走了过去，两人都饿的不轻，吃起饭来自然是风卷残云。
“老弟啊，老哥这位子以后就留给你了。”
“嗯？什么意思？”
马老哥看出来张叶的疑惑，摆了摆手让他别急，喝了口水才说：“巡夜人，阳间只能有一个。老哥我是这一辈的，你就是下一辈的，正巧，老哥我累了，帮那老家伙顶了十年的缸，现在该歇歇了。”
“啊？”
知道现在，张叶才看到，不知道什么时候，马老哥已经开始有些虚幻了，就像是凤儿消失的时候一样。
“怎么会这样！老哥你......”
马老哥笑了笑，挥挥手叫他别急，“老哥我这也是走到头了，干咱们这一行的本来就是该死的人，嘴里半口阳气出不去，外面一口阴气进不来，这才能引路。今日遇到了你也该是老天的安排。让你来接着担子，本来我也奇怪，你小子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这个时候到，后面还跟着一个鬼。”
张叶彻底震惊了，连忙问道：“老哥，你的意思是说，我本来是该死的，可是现在因为巡夜人这个事活了下来？”
马老哥想了一阵，有些含糊不清，显然他也无法确定。
“这个事儿老哥也摸不清，以后你自己寻去吧。总会明白的，不过，巡夜人这位置...还真是让人有些舍不得啊。”
马老哥的身影更加的淡了一些，张叶在马老哥的示意下没有上前，也没有慌乱。
“我那个油灯你回头记得带上，还有二楼有个牌子，收好了，另外就没啥东西了。”
马老哥比起卸任来说，更像是交代后事一样。
张叶已经有些明白过来了，自己来到这还真是冥冥中自有天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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