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这个俄国人,死之前狰狞极了,真是个懦夫。”他指着一具标本,又道,“我恨俄国人,日俄战争死了我很多同胞,我恨他们入骨。”
沈挽筝感官逐渐变得模糊,感受不到伤心、难过或者害怕。她一点儿也不强大,面对眼前的一切,她吓坏了。
“这是个孩尸……”武藤少佐用大拇指狠狠地擦她的眼泪,“你哭起来像个傻子,我不喜欢。”
沈挽筝仍旧没有反应,眼泪越演越烈,滴到了他的军服上,是两朵黑色的花。
他嫌恶地将她扔在地上,走出了标本室。
突然眼前一阵明亮,沈挽筝下意识朝光源望去,好一阵子才适应了强光。
视线里,标本室有一面镶嵌的是玻璃,透明的。
那头是个手术室,所有的动静她看得清清楚楚。
只见手术台上躺着衣衫褴褛的女人,四肢被冰冷的手铐束缚,腰身臃肿,腹部高高隆起。
隔着一重玻璃,那个女人绝望地挣扎着,沈挽筝听不到那个女人的叫喊声。
叩叩叩——
武藤少佐敲了敲玻璃,引她注意,随即十分娴熟地套上了白色的医用手套,转头对沈挽筝咧嘴一笑。
地狱空荡荡,魔鬼在人间。
沈挽筝看见他手起刀落,那把曾经让她引以自豪的手术刀,在女人的腹腔轻轻拉出一条红色的横线。
很快,他改变了主意,决定再添一笔,使它变成基督教的十字架。
可能他认为这样便能替他肮脏的灵魂赎罪。